事情就发生在于祗在美国读研的最后一个学年里。
江听白刚回国,进集团还不到两年就掌了权,江老爷子急着操办他的婚事。
那一天是江老爷子八十大寿。
收到请柬的时候于从声还纳闷,这老爷子在任上的时候,就不是个爱招摇的主儿,退下来这十年间更是闭门谢客。
除了老一辈的同僚们,谁也别想见他的金面。
怎么这次大张旗鼓地办寿起了宴?
等到夜幕落下,于从声带着夫人进了云栖园,他注意到满院子的宾客身边,几乎都带了个花枝招展的女儿。
他心里顿时明白了六七分,这是在挑孙媳妇,难怪收到请柬的,都是一些有女儿的人家呢。
明容当时还笑,“还好你女儿不在,她和听白啊,一直就对付不来的。”
于从声挺为女儿庆幸,“江家门槛太高,我也怕女儿会绊上一跤,到时是你能扶、我能扶,还是她外公扶?”
“恐怕搬出爸也难说上话吧。”
明容心知肚明地笑,“我看商郯人就蛮不错,南杉在北京也有产业。”
于从声本来想把这场宴会对付过去就算了。
但他路过后院的时候,石桌上对坐了四个人。
他退到月洞门外瞧了眼,分别是江老爷子和他两个儿子,还有今晚的主角江听白。
江老爷子喝了口茶,“跟爷爷说,你看上哪家儿的了?”
“有必要搞这阵仗吗?”江听白给他二伯倒了杯茶,“跟谁没见过谁似的。”
他抿了口茶,“你就说那陈晼吧,她化成灰我都认识她,化了妆真不一定。”
“够挑的啊,他这是一个都没看上,”江益笑说,“不过我瞧谈家小女儿,倒还贤淑。”
江盛也说,“宋家的也不错,看着温柔乖巧。”
“按这个挑法儿,没人比于祗更合适,我娶了她得了。”
江听白为掩饰他的心慌,仰头又灌了杯茶,捏着杯沿的手仍有些抖。
他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没在什么事上遮遮掩掩过,除了娶她这件事。
也没有问过她,就几乎把独断专行、霸道无理、心怀叵测、鬼鬼祟祟这几样,都给占全了。
连他自己如今想起来,都有点看不起自己,但他又非这么做不可。
此话一出。
江益和江盛都悟了,原来他早有了主意。
江老爷子问,“于祗是哪个?”
江益介绍说,“您的老冤家,明叔父的外孙女,于家二女儿。”
“是他家的后儿啊,”江老爷子不住点头,“好,也好。”
当时站在外面的于从声却并不觉得多么好。
江家无非就是外头看着低调谦和,祖孙三代行事却是一以贯之的专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