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阳悄声:“她睡着了吗?”
“睡了,我用了迷香。”
山阳松口气,放心撩开帷帘,露出一张满脸是血的无情面庞。
他轻手轻脚地钻进车内,身上浓重的血腥气,手掌所碰之处,皆留下血手印。
孟铎问:“都杀了吗?”
山阳咧嘴笑:“我杀人从不留活口,先生何必多此一问。”
孟铎拿出巾帕替他擦拭脸上沾到的血渍,“有受伤吗?”
“没有,他们连我一根手指都没碰到,苏家郎君是废物,养的暗卫也都是废物。”山阳有些遗憾,低声说:“还想再杀几个呢,先生需要我去苏家将幕后主使拎出来杀了吗?”
“不用,苏家对我们还有用处,这次的事,以儆效尤即可,经此一事,他们也不敢再动手。”
“一切都听先生的。”
山阳看向孟铎膝边的令窈,她睡得香甜,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唇角上扬,竟是在梦里笑。
他忍不住问:“她真的睡着了吗?”
他下意识伸出手去戳她脸,被孟铎拦住:“先换身衣裳,你身上血腥气太重。”
山阳止步,冲令窈嘟嚷:“要不是这个惹事精,我怎会脏了先生替我裁的新衣。”
“一件衣裳而已,明日再裁十件。”
山阳点头:“好。”
因着他浑身上下的血渍,马车里到处都是血印子,山阳道:“这辆马车不能再用了,另备一辆罢,不然她醒来看到,定要吓一跳。”
“早就命人备下。”孟铎抱起令窈,吩咐山阳:“前方有客栈,你梳洗一番罢。”
山阳退出马车。
第二日令窈醒来,发现马车内饰不太一样,似乎换了辆马车,好在孟铎仍在她身边。
她惊讶自己睡得不省人事,竟连何时换了马车都不知情。
她还没问出声,孟铎主动为她解惑:“那辆马车不够宽敞,所以换了新的,你昨日劳神费力,睡昏过去也是情理之中。”
令窈没再多问,她肚子饿了:“先生,山阳哪去了?”
帷帘挑开,山阳探身,似乎从别的地方赶过来,气喘吁吁:“我在这,何事?”
她伸个懒腰,睡醒后的声音显得有些娇气,吩咐他:“我想吃蜜饼,你去买。”
山阳皱眉。
昨夜杀人不眨眼的血手,此刻已恢复成平凡随从模样。
一切如常。
孟铎移开视线,没有干预两人的对话。
被蒙在鼓里的令窈,并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她只当眼前这个总是和她做对的少年是一介寻常侍从,比旁人多了一身好功夫,仅此而已。
她迟迟等不到山阳回应,看过去:“你为何不做声。”
山阳慢悠悠捧出一笼灌包:“我给你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