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如霜非常严谨地设了一个结界,以免真的有天雷降下,余威误伤周边的人。
食骨蛊受到秋玉疏的催动,却因为仍旧受问蛊术的控制,嘴巴张合了半天才说出一个字。
秋玉疏心下着急,看向越明初,试图用眼神示意他慢下来,听听食骨蛊的传话。
此刻,越明初也正好看着她。
他的瞳孔透亮而清澈,像是草原深处一汪人迹罕至的湖泊。
玄色的门服将他的脸衬得愈发苍白,而面颊上则有一抹似乎是因为咳嗽而导致的淡淡红晕。
整个人像夜晚海边被月光晕染开的珍珠。
越明初立刻移开视线,一丝秋玉疏看不明白的情绪从他眼中一闪而过。
“颜师兄私下养蛊,反被蛊伤。若有半字虚假,请天道降罚。”
越明初最后一个字落了地。
众人屏息等待。
天空澄澈如许。
别说天雷了,连一片云都没有。
颜花君紧紧握住剑,不死心地继续等待。
突然,一阵风刮过,带得树叶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颜花君的眼睛一亮。
风温柔地吹落几瓣海棠花,拂过越明初的鬓发。
无事发生。
秋玉疏诧异地眨了眨眼。
这家伙,脑子挺好使啊。
若他发的誓是“他如实转述了食骨蛊”的回答,那必遭天雷。
但他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颜松云养蛊,然后被蛊所伤。
天道自然不会降下雷罚。
颜花君闭了闭眼,而后愤怒又癫狂地狂笑出声:“好,好,好!”
她抱起颜松云,召来一片云雾,回岱屿岛去了。门下弟子们同在场的其余岛主们道了别,也走了。
宣如霜看着岱屿岛众人狼狈离去的背影,问秋太易:“她就这么走了?这养蛊之罪……”
秋太易平静道:“养蛊的是颜松云,他已自作自受;颜岛主是养子不教,不是什么大错,如今已受丧子之痛,不必再追究了”
宣如霜拱了拱手,叹道:“宗主向来宅心仁厚。”
秋太易笑了笑:“同是为人父母罢了。”
秋玉疏保住了剑骨,心情大好,暂时没心思搭理她这个虚伪的爹。
此刻,她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个人。
她微微眯了眯眼,看向越明初。
他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