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日目视远方,沉沉的叹口气。
伊显低着头,努力调整着呼吸的节律,不让心中那阵酸涩涌入眼中。良久,方抬起头,对着曜日勉强一笑:“我知道了。”
“伊显……”曜日却被这笑容弄得一怔,随即也笑了,又伸手轻轻拭了拭伊显眼边的湿痕,低声道,“人家看到你这样子,不会相信你就是叱诧魔界的悬罗宫主呢!”
花嫁这一个星期过得分外辛苦。
且不说天恒的魔鬼训练强度有多么大,难度有多么高,最痛苦的是,天恒对七人都是单独指导,修习也都是单独进行,从早到晚没一刻停歇。好容易天恒去辅导别人了,枭鸢便来了,并且这鸟人盯人盯得比天恒大人还紧!小美女花嫁在层层压力之下,练得废寝忘食死而后已,回屋倒头就睡,连梦里都是人剑合一柔能克刚的种种诀窍,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又被枭鸢挨个敲门唤醒。这对于习惯了睡懒觉习惯了八卦闲侃的小美女,简直是非人的折磨。
这一日天未亮,枭鸢又来了。
“喂!”帅哥明明已经推开门,却假惺惺的在门上重重的扣了三下,“早课了早课了!”
没人响应。
枭鸢又敲:“起来了起来了,快到卯时了!”
床上“扑腾”一声,某小美女用力把被子裹住脑袋作鸵鸟状。
枭鸢无奈只得祭出必杀技:“大天白亮,催猪起床,我来催猪,猪在床上~~”美声咏叹调一唱三叹,最后一个“上”字余音绕梁,七日不绝。
“啊!”花嫁披头散发状猛的弹起来,仰天哀号,“神啊救救我吧~~”
“只有你自己才能救自己。”枭鸢一脸严肃的说,“天恒大人说了,今天早上先由我陪你练习速度与反应。给你一刻钟时间,我们云致院见。”
花嫁两眼呆滞,看着枭鸢带着胜利的微笑退出去带上门。
“嘭~”一个胖鼓鼓的枕头带着花嫁的满腔仇恨,重重的砸在门上。
云致院。
据说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床气,但床气大到花嫁这种程度的,似乎不多。
枭鸢看着面部表情依然呆滞的小美女,一头乌黑长发柔柔的垂在脑后,左右各用粉晶八瓣花扣成辫子,却是一边高一边低。
“歪了。”枭鸢不觉笑了笑。
“嗯?”花嫁继续呆滞。
“我说辫子。”枭鸢抬了抬下巴。
“哦……”花嫁呆滞的摸了摸辫子,“反正没人看……”
枭鸢郁闷,歧视啊歧视,什么叫没“人”看……
“从现在起,你把我当作敌人。”枭鸢肃色道,“锵啷”一声,长剑出鞘。
“还用得着‘当作’?!”花嫁咬牙切齿的想,碧光从腰间一绕而过,流澈如同一泓碧水,在手中粼粼发光,花嫁提起精神,一声清啸,猱身而上。
“好强大的怨念……”枭鸢一边躲闪,一边寒寒的想。
日昃院。
天恒负手而立,墨眸若漆,薄唇紧抿,清朗的面容间却隐隐有些疲惫。这七天来,白日要带着一群小仙强化训练,晚上要全力抗衡七星愈来愈强的灵力,饶是天恒修为高,却也渐渐染上倦色。
“天恒大人,”迦陵一身浅紫衣裙,长发和衣袖处都用玫瑰紫色丝带系住,显得秀雅而别致。此时,迦陵眉尖微蹙,明净的紫眸中全是一幅担忧的神情,“你面色不大好呢。”
话说在如此高强度的集训中,能有心情保持良好衣着风貌的大概只有迦陵。所谓女为悦己者容,狐族的男男女女原本个个都是绝色中的绝色,妖孽中的妖孽,再这么一精心打扮,越发显得迦陵眉如烟黛,唇如新桃。只可惜,对面的人依然冷若冰霜,丝毫不为所动。
“拿出剑来。”天恒沉声道。
又一次代号为“温柔”的行动被无形的寒气吹散在风里。迦陵咬了咬牙,好吧,算你拽!伸手,拿出一把金红色的岁刃剑。
天恒只觉得额角青筋突突两下,又来了,又来了……
“还有一把。”天恒尽量让语气更严肃,更冷淡。可是……对面的少女紫眸水汪汪的看着他:“先用一把行不行?”这剑名贵着哪,万一砍砍杀杀的刮花了弄脏了,收藏价值岂不大打折扣?所以,迦陵决定用一把,留一把;一把玩,一把看;一把斩妖除魔赚功德分,一把贡在家里等待升值。
“拿出来。”天恒的语气更冷了。
“……不。”迦陵弱弱的退了半步,心里又开始悲愤:天哪!当你残忍的关上爱情的门时,不要忘记慷慨的打开财富的窗——这把剑,就是人家后半辈子享受荣华富贵的Windows啊,而且还是Vista加强版的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