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抵赖?!”
这下,章于天再也不敢随便开口了,董学成脑门上也沁出了层层汗珠。
四月底,征南大将军博洛抵达南京之后,便得知了金声恒等部在吉安城下吃了败仗大败而归的消息。当时,博洛就怒目不可遏,大骂金声恒废物,只是当时即将攻打鲁监国政权,一事没来得及顾上这事。等到荡平浙东鲁监国政权之后,博洛想起吉安之战几乎是越想越来气,他怎么也想不通,金声恒、柯永盛数万之众居然连数千明军守卫的吉安也拿不下来!就算后来赣州部分明军援兵赶到,也不过万余人马,可金声恒等人不仅没有丝毫进展反而仓皇北撤,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因此,在剿除了鲁监国残余势力之后,博洛除了亲自率领主力朝福建进发,又让图赖率正黄旗和镶蓝旗共近万人马前往南昌,督率金声恒、柯永盛等部再次进攻赣南,以求两路并进、一举捣毁隆武朝廷。
“征南大将军听说此事之后,很是动怒!”图赖继续吼道,“让我抵达南昌之后务必查清细则,重重地惩处那些只会败坏大清声威的废物!”
金声恒和柯永盛二人垂手而立,头也不敢抬。图赖的话虽然让他们听得很是郁闷,但作为奴才又岂敢公然反对主子?
不过,图赖却似乎不想轻易放过他们,站起身来到他们跟前,怒骂道:“上一次可是你们二人负责攻打吉安?!数万人居然打不下数千人把守的一个城池,你们都是废物不成?你们的部下都是些酒囊饭袋不成?!”…;
“图军门息怒,请容末将仔细道来。”金声恒壮起胆子说了一句。
“说!”图赖怒目圆睁。
“嗻!”金声恒说道,“本来,末将等完全可以拿下吉安,只是没曾想那伪明赣州总兵庞岳居然在短短两日内便率援兵赶到,实在是令末将等猝不及防。并且,那庞岳诡计多端,帐下更有万余精兵,又乘机偷袭了末将的粮草储存地,因此……”
“住嘴!”图赖粗暴地打断了金声恒,“他有万余精兵,难道你手下只有几万头猪?!他诡计多端,难道你脑子里装的就是狗屎?!你这厮吃了败仗还不好生反省,反倒要千般狡辩抵赖,实在是可恶至极!来人!”
“在!”几名彪悍的白甲护卫应声而入。
这下,金声恒与柯永盛都被吓得不轻,想要辩解求饶却发现嘴唇在哆嗦着,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把这二人给我拖出去!”图赖指了指金声恒与柯永盛,“重打三十军棍!”
“嗻!”白甲护卫们轰然应诺,架起金声恒和柯永盛就往外拖。
“图军门赎罪!”“图军门赎罪!”金声恒和柯永盛二人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喊。虽然打军棍不比砍头那么严重,但对于他俩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惩罚,遭受了皮肉之苦不说,在面子上也过不去。
不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了金声恒与柯永盛的惨叫声。这军棍由图赖身边的戈什哈来打,自然不会有半点水分。
听着门外的惨叫声,图赖又坐回了原来的座位,冷冷地朝章于天说道:“章抚台,你给我说说,这个伪明赣州镇总兵庞岳究竟是什么来头?”
此时的章于天早已经汗头脊背,两腿也在微微打颤,听图赖一问连忙哆哆嗦嗦地答道:“回图军门的话,这伪明赣州镇乃是去年才开镇组建完毕,乃是……一支新军……”
“新军?”图赖眉头紧锁,脸上的阴云有浓重了几分,当看到章于天被自己吓得不敢开口时又厌恶地说,“你怕什么?继续说。这个庞岳又是什么来头?”
“是!”章于天低着头继续回答,“这个庞岳本是伪明靖国公帐下一员参将,去年在荻港之战中侥幸从大清王师的包围中逃脱,后来又因拥立伪帝朱聿键有功,被委任为伪明赣州总兵。”
“黄闯子的部下?从荻港逃脱?”听到这话,图赖的目光凝重起来,去年的荻港之战,他也是参加了的。那一战,黄得功战死,手下几万大军土崩瓦解,弘光皇帝也被生擒,图赖本人也在事后因功被擢升为正黄旗固山额真。
虽然图赖知道当时有几小股明军逃了出去,但他也和尼堪等人一样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在他们眼里,一两条漏网之鱼已经掀不起大风大浪。可是没曾想,当时居然还逃出去了一个这么具有威胁性的人物,在不到一年之内便拉起上万人马,还将金声恒、柯永盛部数万大军打得满地找牙。
“此话当真?你敢保证没有记错?”图赖打算最后再确认一下。
章于天诚惶诚恐:“下官即便有千百个胆子也不敢欺骗图军门。”
看来这个庞岳还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至少在伪明诸将中算是个厉害角色!图赖在心中默念道。作为一个喜欢冒险的人,图赖并不惧怕厉害的对手,反倒是那些太过顺利的征战才会让他感到厌烦。…;
“好吧,章抚台,”图赖想了一会儿,说道,“我军初到南昌,粮草上不是很充足,而后续的粮草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运到。这样吧,你再去筹集一批。等休整几日之后,我军便南下收取吉安、赣州等地,我倒要看看这个庞岳究竟有几分能耐!”
听说筹集粮草这几个字,章于天便觉得有些头疼,他上次就是因为这事差点和金声恒翻脸。
“怎么?章抚台有难处吗?”见章于天一时愣在那里,图赖不禁有些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