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宋绘月又叫了一声,“我真的饿。”
随后她那肚子里适时的发出一声咕噜声,确实是饥肠辘辘了。
宋太太一听她是真饿,只好瞪她几眼,告诉她这顿打先寄下,让她先吃饱饭。
这时候,元元才带着梯子姗姗来迟,将宋绘月接了下来。
林姨娘赶紧让元元扶着宋太太进屋子,自己推着宋绘月和银霄去厨房,厨房里时刻煨着热汤,还有谭然一早买回来的猪肉包子。
宋绘月对着肉包子龇牙,林姨娘笑道:“不吃这个,我还做了蒸卷,再让谭然去买油炸鬼。”
谭然在外头听见了,一边嘀咕油炸鬼不划算,一边出去买。
林姨娘揭开蒸笼,往外夹蒸卷:“大娘子,您这回可真是吓死我们了,那牢房里是个什么情形,咱们也不知道,只知道一天三趟的送饭进去,见也见不到您,虽说王爷有言在先,可太太心里还是急,心焦的饭都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您要是出点什么事,我说句不好听的,太太只怕要活不成了。”
宋绘月接过蒸卷吃了一个:“哎。”
她只哎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卯足力气吃,吃饱之后,喝了茶水,吩咐银霄去喂她带回来的画眉鸟,自己起身去了宋太太屋子里。
“阿娘,”她挥手让元元出去,“我让您担心了。”
宋太太坐在床边,扭过头去,藏了两眶热泪。
宋绘月坐到宋太太身边,拉着宋太太的手,低声道:“阿娘,您放心,我不是走阿爹的老路,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张家那个疯子,是一定要来害我们的,我和晋王说好了,一起把那个疯子给扳倒,王爷有真龙之姿,又谋了这么多年,他不会让我出事的。”
宋太太忍不住泪流满面,转过身来,把宋绘月抱在怀里:“好孩子,阿娘都明白,可阿娘怕啊!”
她用自己枯瘦的手臂把宋绘月使劲往怀里揽,恨不能把宋绘月重新藏回肚子里去,让谁都找不到。
“你阿爹走了,清辉还躺在床上,这辈子不知道能不能醒,阿娘就剩下你了,你要是有个好歹……”
“阿娘别怕,我一定活的长长久久,”宋绘月轻轻拍了拍宋太太的后背,“活到七老八十,牙齿掉光,走不动路。”
她说起自己在牢里编晒盘,说的轻描淡写,仿佛牢里和后院是一样的。
又绞尽脑汁,说了许多俏皮话语,让宋太太把心放回肚子里,托了林姨娘做了姜豉肘子的福,她闻着香味,便馋虫发作,人在屋子里,心在厨房,垂涎三尺的想去尝一尝。
宋太太一看就看出了她的想法,笑着拍打她两下,就算是打过了,让她赶紧去解解馋。
宋绘月奔进厨房里尝了个鲜,便在家中四处的走动,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看完之后,心满意足的又是吃又是睡,养的精神抖擞,第二天陪着宋太太和林姨娘去买供佛用的撒佛花、鹅梨、兰花、胡桃、泽州饧,准备酒品、果子送神。
等到了过年那一日,反倒不出门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早起祭祖拜佛,之后的一整日,大家都不出门,一味的胡吃海塞,连躺在床上的宋清辉都比平常多喂进去一碗汤,唯独宋绘月和银霄出了趟门,去了群龙无首的王府,一起埋了面蛇送瘟神。
等到了守岁的时候,就只有银霄和宋绘月要守岁。
宋太太明天一大早就要去谢家、祖大夫家、王府拜年,早早就歇下了,其他人一整年都在忙,今天夜里也要早早睡下,让小辈们守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