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殿中,越思小和尚正在清扫,时不时打着哈欠,见来人忙行礼,“施主昨夜可睡得好?”
“尚好。”姜卿儿回应,抬眸看向那金身佛像,对越思道:“奴家想同小师父求些香纸。”
越思扬唇笑起,“施主可是要祈佛,这天寒地冻的,求个保佑也好。”
说话间,越思去寻香纸,不过一会儿便给到姜卿儿手里,她将汤婆子转给恩翠,笑道:“奴家求的啊,是姻缘。”
越思一愣,又笑道:“施主花容正茂,扬州青年才俊争先追捧,所求所应,何愁没有好姻缘。”
姜卿儿浅笑着将香点燃,她为供人消遣的舞妓,纵使受万千追捧,又有几人打心底瞧得起她的,纷纷扰扰难觅良人才是。
姜卿儿拂了衣裙,跪于蒲团上,持香作揖。
佛祖,赐个良人给她吧,大不了以后她开青楼养他。
姜卿儿起身将香火插在香炉内,便拢了下衣袖,从腰间荷包里拿出一百两银钱,走到功德箱旁,随即便扔了进去,份量颇足。
呐,佛祖,一百两换一个姻缘,若是显灵的话,以后她多多供奉。
越思听那钱声,又惊又喜,连忙道:“施主留宿寺中,皆为佛缘,出家人不求回报,施主尽心而行便可。”
一旁的恩翠喃喃说道:“主子,您这香火钱都够这寺院吃大半年的了。”
姜卿儿从恩翠手里拿回汤婆子,淡然道:“钱乃身外之物,与其用作那庸俗之地,倒不如积德行善,寺内整日馒头咸菜的,偶尔也要吃点肉。”
恩翠撅了嘴,“主子,和尚不吃肉。”
姜卿儿扬起眉梢,“呐,忘了,不过没关系。”她侧过身拍拍越思的肩膀,“冬日严寒,多添点厚衣裳。”
越思立掌施礼道:“望施主得心中所念。”
姜卿儿轻颌首,一百两以清苦之人而言,大半年口粮,于她而言,她发上一支玉簪都不够抵的,实在微不足道。
这佛也拜了,静等刘车夫将马车修好便是。
与越思别了后,姜卿儿心思微起,侧目对恩翠道:“你去问问刘车夫何时能将马车修好。”
听言,恩翠应声便前去马厩。
寺院里的积雪还未扫开,姜卿儿也只是在走廊上游着,这一早也不见那弘忍大师,便想着四处寻寻,可否能寻到。
也不知是不是躲着她,大不了她再为昨夜之事跟弘忍大师道个歉?
行了一道,忽见雪地上落得有梅花小爪印,姜卿儿微微讶异,顺着印子转过墙角,一阵猫叫声响起。
姜卿儿寻声望去,只见庭院之中,那身形颀长的白衣僧人手持竹扫帚,正清扫着院中积雪,虽光着头,却难抵冷雅之气。
正是弘忍,身旁不远处围着一群野猫,正吃着地上的馒头和馅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