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潜抱拳行礼,盔甲铁片一声震响:“多谢殿下!”
遣龙潜退下,沈子枭又看向叶思渊。
叶思渊自知是他的马犯了错,恐沈子枭责罚,连忙耍赖牵马离开,边走边说:“糊涂蛋,你竟连太子妃娘娘都敢吓,胆子肥了是不是,你这坏马……”
沈子枭不管他,转而望向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江柍:“吓坏了吧,快叫太医给你瞧瞧。”
江柍这才从他怀里起来,目光悠悠看向远处的沈妙仪:“好。”
这场马球赛,终究是晁曦暄赢了。
可是没人愿意在意赢家,所有人都关心着江柍。
从江柍出场,众人便被她的美貌所震撼,到她落马再上马,众人无不感慨她的果敢坚毅,直至最后烈马失控,江柍在马上也未失方寸,反倒生出惊心动魄之美。
轰轰烈烈的输又如何?索然无味地赢才不好。
太医为江柍检查一番,还好并无大碍,只是手心被缰绳勒破的擦伤有些骇人。
太医每用一下药,江柍便倒抽气疼得一缩。
月涌都吓得愣了神。
星垂硬是憋到太医离开,才一股脑儿骂出来:“这样脏心烂肺的毒妇,阎王爷怎地不赶紧派个小鬼儿收了她!”
江柍没有说什么。
只是默默看了眼捧起她的双手,轻轻吹气的雾灯。
她下巴上挂着的泪,晶莹如青草上的露珠,一颤便都掉到受伤的掌心里。
江柍早就注意到了。
平日里最是庄重自持的雾灯,早在马球场的时候,就已经在泪流不止。
她的眼里满是化不开的担忧与愧疚。
担忧她被奸人暗算,却只能独自强撑。
愧疚于自己就在她身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而无能为力。
她无声地哭泣。
好像一条濒死的鱼,鼓着腮,慢慢窒息。
江柍也跟着喘息不得。
“好雾灯。”她心里喃喃说道。
不能宣之于口,因为她不止这一个侍女。
她不想再陷入这样的伤情之中。
便下了马车。
高树在车前磕头请罪。
他作为江柍身边唯一可表露武功的近侍,有护卫江柍周全之责,因此江柍受伤,他除心急外还有自责之感。
怪不得连头都磕破了。
这是他惩罚自己的方式。
高树不比几个侍女,江柍不知如何安慰他,只有亲自扶他起了身,叫月涌拿药给他。
待她再回席上,只见晁曦暄一行人正跪在地上。
江柍知道,若是她有个好歹,今日上场的这些人除了身为公主的妙仪,其他人等无疑死罪。
她暗暗捏了捏掌心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