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在这儿
时值腊月,临安早已是白雪一片。
作为晋国都城,大街二十二,坊市近百的繁华之地,此时该是游人如织、车马喧哗的热闹,却只有兵士走马巡逻、万户闭门的冷肃。
那皇宫里,大军与逆党厮杀一夜,昏聩一生的老皇帝吊着最后一口气,躺在朝陵宫的龙床上。听闻大将来报,逆党已除,安王伏诛,老头儿口齿不清地呜呜欸欸三个好字,便令其退下。
大将跪地一动不动,宫门外,逆着光的青年迈着闲步走进宫室,皇帝眯着眼,手扶着肥雍猥琐的身子,想要看清来人是谁。
父皇,还能记起儿子吗?
皇帝早已是视线、脑子不甚清醒,妄图抬手,直说你你,情绪激动但不能多吐半字。
齐三背着手看着床上毫无形象的皇帝,曾经他有天那么高、地那么大,坐在正武殿的龙椅上,一声令下,流血遍京。
年少的自己为什么看不到他这张脸上,皱纹里的沉迷声色,双目的愚蠢自私呐?
如今父皇这样,我就安心了。
他拍拍皇帝的手背,触到皱起的老皮,恶心不已。
父皇,你也安心去吧。
*
经过整夜杀斗,晋宫早已是鲜血满地。
漫天杀声被风吹散而归于短暂的宁静,天空也下起鹅毛大雪,似乎想将一切仇恨掩盖。
军队短暂集结后又分散,魏邢舟扶剑,带着一行士兵前往冷宫附近收拾残局。一路踩着皇宫潮湿的石板地面,所经之处已有将士在收尸、冲洗地面,其中也不乏胆大的宫女小宦。
先前有逆党闯进冷宫,两军在这里争斗一场,四处也是遍地狼藉。
但这处地如其名,向来没人多管,因此带的手下也不多,吩咐副将安排好,他在这四处观察起来。
将军,大将那边将才不是叫您过去吗?
无事,魏邢舟观察眼前破败的宫殿城墙,逆党当时并非逃匿到此,还有蹊跷,大将等一下自己就会过来。
这里?副将也抬头左右观察,疑惑不已,这里能有什么值得他们来的?
我们的疑惑不正好说明了事情超出想象吗?
他也没有看副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