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那个,那个你回来啦,吃饭了没?怎么这么早啊?”方童哆哆嗦嗦的走出来。
沈安沉疑惑的扫了一眼摆满饭菜的餐桌,对方童说:“程凯接到佩妮的电话,说我爸妈让他们过去一趟,我们就临时取消聚餐了。他把我送到电梯口就急着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你弄这么多菜干什么,家里有客人还是算到我会回来陪你?”
乔森恰在此时从卫生间出来,他在里面闷了好一会儿,也不知是该立即现身露面,还是听听方童的回答再行动。见方童半天不语,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推门打招呼:“沈总,你好,真不好意思,打搅了。”
方童眼见着沈安沉瞬间拉下脸来,他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即使面对厌恶至极的人和事也能谈笑自如,十足的绅士风度。可他这回却是面无表情,淡淡的说了句:“你好。”就一言不发了。
“安森,你也去洗手吧,我去给你盛饭。”方童也觉得尴尬得不得了,她伸手去推轮椅。
沈安沉摇摇头,神色冷漠的说:“不了,我不饿,你和Jonas先吃吧,我去休息了。”
方童就知道他不高兴了,何止是方童,连一向对这些不敏感的乔森也瞧出一二。沈安沉径自进了卧室,顺手还把门关上,方童有些怪他不给自己留情面,便指着椅子让乔森坐下,赌气说:“别管他,咱们吃咱们的。”
“这不好吧?要不然咱们再等等?”乔森怕让方童为难。
方童静下来想想,也难怪沈安沉生气,一进门看到自己老婆给前男友做了一大桌子菜不说,平时不拘小节的老婆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前男友还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哎呀,这画面简直就不能脑补,一补能直接脑出血了。她抓抓头发,有些难为情的说:“对不起啊乔森,我再去问问他。”
沈安沉已经躺在床上了,方童打开门,他匆忙闭上眼睛装睡,方童暗自好笑,碰了碰他的肩膀,小声说:“出来吃饭呗,你真的放心在这儿生闷气,而不去监视着我和乔森?”
“你去吧,我不饿。”沈安沉干脆翻身背对着方童。
“哎呀,你快别幼稚了,人家就是回德国前来看看老朋友,不带你这样撒泼吃醋不依不饶的。”方童使劲晃晃沈安沉。
沈安沉固执的不肯回头,没精打采的回答:“你去吧,我就是累了,想歇会儿。”
方童也耐不住性子了,蹙着眉头,没好气儿的说:“你要这么无聊我可不理你了,你自己待着反省吧。”说完就走出去哐当把门带上。
方童回到客厅,乔森还规规矩矩的坐着,筷子都没动一下,方童给他夹了不少菜,乔森识趣,也不再问沈安沉,两个人边吃边谈,还挺愉快。方童说起那次心有余悸的瑞克莱入职考试,深夜在咖啡馆里背答案,既可笑又好玩,乔森也回忆起从前的旧事,都是他们分手后变为普通朋友期间发生的,再往前就不提了,那就暧昧不清了。方童吃到兴头,猛然蹿起来,大叫道:“坏了坏了,还有一锅汤呢!”
乔森也跟着她跑进厨房,砂锅里的酸辣笋丝汤沸腾许久,这会儿争先恐后的往外冒。乔森向前跨出一大步,把方童挡在身后,嚷着:“你躲开,我来我来,小心不要烫到!”
他端着砂锅放在餐桌的隔热垫上,里面的汤咣当着溢出不少,正溅在乔森手背上,方童慌了手脚,乔森却很镇静,到厨房的水龙头底下冲了冲凉水,对方童摆摆手说:“没事没事,小意外,咱们继续吃饭吧。”
“这怎么行啊,你等着,我们家有烫伤膏,我给你拿去。”方童看他皮肤红了一片,转身进了卧室,也没搭理沈安沉,翻着五屉柜找药,沈安沉听见动静也不吱声,方童实在找不到,只好向沈安沉救助:“那个,烫伤膏你知道在哪里不?”
沈安沉蓦地从床上坐起来,焦急的问:“你怎么了?烫哪里了?严重不严重?你快过来,让我看看。”
“不是我啦,是乔森,端汤时……”方童还没解释完呢,沈安沉那厢已经重新躺下了,嘴里嘀咕着:“你让他赶快去医院吧,这病得抓紧治,晚了就感染了,别在咱家耽误了。”
方童哭笑不得,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沈安沉会有这样一个侧面,不是运筹帷幄的的老板,也不是镇定自若的领导,他就是一个平凡至极的男人,会嫉妒,也会抓狂,虽不完美,却十分可爱。总算从抽屉角落里发现药膏,方童抓在手里,坏笑着逗沈安沉:“那我出去给他搽药了,您安心睡觉吧。”
“你,你……方童,你给我回来!”沈安沉气呼呼的再次坐起来,急赤白脸的喊住方童,“你,你,你扶我上轮椅。”
他从方童手中夺过药膏,开门出去,立马换了另一幅嘴脸,很关切的问乔森:“怎么了,烫伤了是吗?你快坐着,不用站起来,我给你涂药吧。”
再回卧室显然就不合适了,沈安沉心不在焉的也跟着一块儿吃了几口,就盼着乔森起身告辞,他简直想立即给航空公司打电话,给乔森订一张半小时起飞到德国的机票,哪怕价钱加倍也成啊。吃完饭,乔森就说还有事要忙,感谢方童和沈安沉的招待,沈安沉窃喜,咬着牙言不由衷的跟乔森说:“别客气,欢迎有空再来。”
方童把乔森送到楼下,乔森做了个鬼脸:“童童,有没有goodbye…kiss(吻别)给我?”
方童踮起脚尖和乔森蹭蹭脸颊,又指指楼上,笑着说:“他无处不在,咱们就一切从简吧,我可惹不起他。”
“看得出你过得很快乐,这就好了,童童,我能感觉到,与我相比,沈安沉能给你更多,我羡慕他也祝福你们。”乔森执意和方童握了握手。
“哈哈,还行吧,他今天表现不好,你千万别介意,回去我就批评他,下次再来中国,一定要到我家做客,我去德国的话也会上门麻烦你的。”
乔森的背影越来越远,谈不上恋恋不舍,反正心里还是有些波动。方童双手揣在口袋里,慢悠悠踱回家,沈安沉正在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笨手笨脚的,样子很狼狈。方童也没拦他,而是坐在椅子上托着腮帮子看他出丑。
沈安沉反而停下,板着脸问方童:“怎么去这么久?”
其实总共加在一起也不超过五分钟,方童故意使坏,笑嘻嘻的说:“嗯,那不得依依惜别一下?”
“方童,我郑重的警告你,不许你用这件事开玩笑,知不知道刚才我快炸掉了,我,我……哎呀,反正不许你……反正不许你说这个!”沈安沉方寸大乱,真是生气了,肩膀也一抖一抖的,说话也不利落了。
“安森,你这样多不好啊,以你的一贯形象和气质,性格及风度,今天可太失败了,哪能这么沉不住气呢,是不?按我对你的了解啊,就是我跟乔森相拥而泣外加互诉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