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翻墙跃入后院,身上衣服尽湿,一手拿着木雕,一手拧着剑转入走廊。
走过的地方,皆是一路尸体。
一楼靠楼梯的房间门突然打开,一个一个打扮妖艳的胖女人一边系腰带,一边对身后满身酒气的汉子说,“那我就去看看你说的新货。”
话刚落,一把冰凉的剑就架在了她脖子上。
胖女人全身一抖,脸上的粉簌簌落下,看着眼前周身湿透的白衣女子,道,“姑……姑……”
“刚刚被抓来的少年在哪里?”十五冷声开口。
“你说什么,我不懂啊!”
十五上下扫了一眼胖女人身后那个猥琐的汉子,手腕一挥,对方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就滑到在地,鲜血贱了胖女人一身。
那汉子正是王老汉。
而十五手里的老女人,正是丽花的老鸨,一见刚刚还在和自己欢好了的男人躺在血泊中,死得眉目怒睁,当即吓得魂飞魄散。
“他在哪里!”
“姑娘,你莫要冲动,我这带你去,我这就带你去。”
那老鸨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她刚刚也是听到说来了一个好货,让她去验身,哪里知道,她人都没有看到,竟有人来要人了。
带着一个肥胖的老太婆,很快就惊动了其他人,十五手腕一用力,锋利的剑切入老鸨肥肉里。
对方吓得一下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裙子上一股尿味,“姑娘,您别动手,我这就带你走。”
“说在哪里!”
“三楼,丁房!”
老鸨说完,再也坚持不下去,两眼一翻,倒在地上。
十五一脚将她踹开,而周围的打手当即一拥而上,可还没有近身,只看到狭窄的楼梯处皆是银辉,十尺之内的人,所有人都被切喉而亡。
白衣女人提着剑立于尸体之中,那老鸨突然醒来,扯着嗓子大喊,“快来人啊!”
“叱”剑起手落,一颗肥胖的头颅顺着血柱冲上天空,十五剑一指,剑尖挑起老鸨的发髻,带着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踩着鲜血,一步一步的走上了三楼。
而这一路,几十人持刀追随,却无人敢近身。
看着房间上的字号,十五扭头回看走廊处,那些打手竟然纷纷后退三步,十五将老鸨的头颅丢在地上,抬起就是一脚。
那肥胖的头颅竟如飞天炸石,带着凌冽的强大力量冲了过来,前面一排人直接被撞飞,连带的几个人都从栏杆处掉下去,发出沉闷的声响,摔死在院子里。
十五推开门,几把斧头迎面而来,十五一个后仰,如惊鸿掠起,脚尖接住那斧头,用力一踹回去,对面一个人,直接被斧头劈成两半。
屋子里站着的,正是将长安街上强行掳人的大汉儿,此时见自己的同伴被人从头到脚劈成两半,血水跟雨水似的流满了地上,都纷纷丢下手里的武器,给门口站定的女子让出一条路来。
“人呢?”
女子持着一柄雪亮的剑,冷声质问。
“在那里。”
其中一人颤抖的抬起手指向角落。
角落里,一个少年双手被反捆绑在身后,周身全是污泥,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清颜色,卷曲的长发湿漉漉的裹着羸弱的身体,在灯光下,露出原本的栗色。
十五呆呆的看着地上蜷曲的少年,一步步的走过去。
明明两人只隔了不到十尺,可每走一步,她都觉得是漫长的一生。
待走到少年身前时,她再也握不住手里的剑,一下跌跪在地上,痛苦的捧着少年的脸。
他的脸也很脏,也不知道是流浪了多久,连五官都看不出来,只有那轻轻颤抖的漂亮睫毛告诉她,他真的还活着。
十五衣衫湿透,她抄起袖子,小心翼翼的擦干净他的脸。就这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在她小心的擦拭下,渐渐露出真容,和九年前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身前的少年缓缓睁开眼睛,一双紫色的双瞳如夏日午后的藤萝花,无比的明亮美丽,他怔怔的望着十五,“我是不是见过你?”
“是。沐色,我们见过!”
九年前,他第一次看到她,他说的也是这句话。
时隔九年,她换了容貌,变了声音,他却是依然一眼就将她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