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翎哦了一长声:“这样啊,那确实……”
路千棠看他一眼,说:“不过里面那个,不要可怜他,他可是要把我们都炸上天。”
秦欢翎说:“你刚刚不是说,他也是被人利用的吗,头儿,要留他一命吗?”
路千棠眼神肃然,说:“握在别人手里的刀杀了人,刀身上也是有血的,他不无辜。”
路千棠拍了他一下,说:“不要同情一个恨你的人。”
中秋将至,苏淮州牧徐靖安回京述职,萧广苏摆了宴要给他接风洗尘,说起这两位的交情,是因为九殿下前一阵子正好往苏淮玩了一阵子,那段时间这位很会做人的州牧做足了东道主的差事,颇得九殿下喜欢,已然把他当了知心好友,离开苏淮后也多次差人写信问候,眼下见他回京,更是喜不自胜。
萧轻霂近些日子很少参加宴会,只是这次听说苏淮来了人,便应邀去了。宴会上的宾客并不甚多,萧广苏下的邀贴也少,只说办个小宴,免得宫里头的那位知道了要多心。
酒过三巡,萧广苏便有些醉了,让人扶着醒酒去了,徐靖安趁这会儿拿了酒过来跟萧轻霂见礼:“臣徐靖安见过殿下,臣从苏淮来之前拜见了楚王殿下,楚王殿下托臣转告殿下,说近些日子什么都好,只是天干风热,不宜心火旺盛、脾性急躁,让臣提醒殿下注意身体。”
萧轻霂点头,笑道:“大人有心了,还请转告八殿下,不要什么小事还特意叫人传话。”
徐靖安也笑:“八殿下心细。”
待萧广苏回来,又玩乐了几轮,献舞的舞女刚退下,一个身穿京西营衣裳的千户高声问说:“九殿下手底下的舞女都好看得很,我觉得自己简直像进了月宫。”
萧广苏正捏着酸梅吃,听这话也笑,跟他玩笑道:“大人是看上哪位姑娘了?赶紧给人送个玉簪送身锦绣,好定个情,别叫人捷足先登了。”
那千户笑:“殿下真会说笑,我也就那么一说,不过啊,送这些东西当定情信物,那是郢皋的法子,我们凉兖可不是送这些。”
萧轻霂转茶盅的手一顿,也用了神去听。
萧广苏也来了兴趣:“怎么个不一样,我还以为都是这样的,姑娘家不都喜欢这个嘛。”
千户爽朗一笑,说:“各地风俗不同,要说这个,就得说起我们凉兖的一个传说了,不知道诸位贵人愿不愿意听我这个粗汉啰嗦几句?”
萧广苏哎了一声:“别卖关子,快说。”
那千户撂了酒杯,说:“也不是什么稀奇东西,诸位可别嫌无聊,就当听个乐——说是很久之前,那时都是部落,当时有两大部落,分为东部落和西部落,东西两边数年来打的不可开交,已经是平日不小心见碰上都要拔刀决斗的地步。”
“后面的情节就是这个部落的公主与那个部落的王子机缘巧合隐瞒身份彼此相爱,但是两边仍然要打,首领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底下的子民更不会同意,两人互通身份后十分悲痛啊。”
那千户做了个夸张的手势,接着说:“仗要打,而且只能有一个部落活下来,公主和皇子也要参与这最后一战,两人不得已分道扬镳。”
萧广苏打断他:“这都分道扬镳了,定情信物还没出现呢。”
千户冲他一抱拳,说:“殿下别急,马上就出现了。”
那千户又说:“在上战场前,王子打了一把新刀,辗转送到公主手上,告诉她,即使战场上相见,我也给你杀死我的权力。”
底下顿时一片骚动,萧广苏说:“这就结束了?人都死了?”
千户摆摆手,说:“还没说完——后来据说是公主的部落胜利了,公主没有用这把刀杀死王子,但王子仍然死在这场战争中,于是公主最终自刎在他身侧。”
萧广苏很疑惑地啊了一声:“这不是个悲剧吗?这也能当定情信物?不会觉得不吉利吗?”
那千户哎了一声:“当然不会,我们凉兖人送就送刀,零零碎碎的不够大气。”
底下一片唏嘘声:“确实大气,这都是悲壮了。”
萧轻霂听到赠刀就不耐烦了,心里压着一股火气,没把这个故事听完就十分不快地提前离了席。
萧轻霂回府后捏着那把刀简直想把它从窗户扔出去,他觉得自己真是猜不透那位的心思,他在这边想风花雪月,人家存的是你死我活的心思。
萧轻霂那种憋闷的情绪又翻滚上来,心想,我又不要你的命,真能自作多情。
--------------------
榜单任务把刀架在我脖子上肝完的,平时没有这么长,降低期待值,提高幸福感,爱你们晚安
第37章战火
中秋节宫里办宴,官家近些日子身子好了许多,难得在宴会上多坐了一会儿。万寿宫里歌舞不断,弦乐不止,宫宴开到一半,风尘仆仆的斥候一路打马入宫门,在万寿宫外翻身下马,传话的太监急匆匆地进殿跪拜:“陛下,西北紧急军报!”
正元帝心头一跳,说:“快宣!”霎时乐声俱停,大殿内一片肃然。
斥候快步进殿,呈上一封赤色火漆封口的战函,跪下高声禀道:“通羌与纳蛮人勾结,潜入梁衮西北边境,意图从偏僻的荩祺山关卡炸开出口,现今两方僵持不下,饶帅已亲自赶往,命卑职进京禀报陛下,请陛下早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