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临波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幸亏没穿窄裙。她把手袋随意一扔,盘膝而坐。
雅间的隔音非常好,外面的喧嚣一概不闻,薛临波环顾四周,发现除了对面墙上一管斜挂的洞箫,这房间简直就是四壁皆空。她低头看矮几上的茶具,是她中意的象牙瓷。霍炎熟练的斟了半碗茶,碧色,随上升的蒸汽隐约一股清香。他们都不说话,默然品茶,孤男寡女,久久的沉默,使这小小的斗室徒增一种暧昧的氛围。
“什么茶?”薛临波轻嗅茶香,眼睛半眯。
“明前碧螺春。”
“太轻。”薛临波挑刺。
霍炎笑道:“知道的,依你的脾性,这茶自然是轻。可是太过醇香浓厚也未必是好事。”
语带双敲啊!薛临波知道他藉此讽刺自己的个性,自然毫不示弱:“轻,未免浮。”
“薛小姐是在怪我轻浮吗?”他长臂一撑,厕身欺近薛临波,语含调笑。
“霍炎,小心点”薛临波语气冷得叫人发抖。
他轻笑出声,乖乖坐回原位。提壶将两人茶杯斟满。
“对这次的人事调动,薛小姐有什么想说的?”
“无话可说。”她品茶,静谧的氛围,缕缕茶香,似已熄灭她的心头之火。
霍炎剑眉一轩,全然不信的说:“就没觉得不忿吗?据我所闻,十七楼的倒有一大半为薛小姐愤愤不平呢!”
“做奴才自然要守奴才的本分,主子叫做什么,自然要做什么,若被主子高看一眼,从此便以为是二主子了,甚至是那正经主子了,有几个得到好下场的?”薛临波冷笑道,声音里满是自嘲,“我虽然笨,这点道理还是懂得的。”
“啧啧,”他啧咂有声,似乎惋惜得很,“就这么认输了?当初张创世能坐上总裁的宝座,一路走到今天,还不是全仗薛小姐你吗?虽然如今貌似大局已定,可鼎天下一步扩张、上市,甚至还要和一直都不服气的张继祖唱对台,他现在就过河拆桥,未免也太心急了点。他就不怕张继祖把你挖了去?不,这不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会做的事,薛小姐,你难道对其中的因由不好奇吗?”
薛临波惊讶的看着霍炎一脸莫测高深的邪笑,心想,难道张创业真把他引为至交吗?如若不然,他从哪里得知这些细节?可是,假若他真是张创业一边的人,那他找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要跟你合作。”
说到正题了!薛临波半垂头,静等他把话说完。
“确切的说,我要作为你的帮手出现在鼎天公司众人的面前。当然了,不只是做戏。”
薛临波蓦然抬头,凌厉的眼神直逼向霍炎:“你想得到什么?”
“聪明。”霍炎击掌而赞,“我喜欢你这么聪明。”
“你不必将话说的如此暧昧。”薛临波完全不解风情,“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没有目的,怎么会平白的帮我?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要你帮忙?”
“你现在在鼎天是四面楚歌,除了一个孙佩珊可以稍稍牵制张创业,其余你都处于下风。”
薛临波冷哼一声,怒道:“我会怕这个?霍炎,你未免太小看我薛临波。”
“我不相信,一个总是孤军奋战的人真的就从来没有觉得过孤单吗?”霍炎直直地盯着女上司的脸,深碧色的眸子益发诡异,声音里竟有几分媚惑的味道,“就算你天纵奇才,难免百密一疏。何况,张创世对你的态度,是越来越不明朗了。你——难道没有发现,这次——真的孤立无援了?”
薛临波艰难地扭转脖子,逃离他的视线,声音竟然有些沙哑:“如果张创世真的对我有了戒心,强留下来也没什么趣味。”
霍炎突然纵声长笑,仿佛她说了什么极其可笑的笑话。薛临波怒道:“你笑什么!”
他猛然收声,却毫不掩饰浓浓地嘲笑之意:“我笑你!关心则乱,这话真是一点没错。薛临波,你需要一个军师,我就是。”他对薛临波直呼其名,态度越来越放肆。
本来愤怒已极的薛临波听到“关心则乱”四个字,猛然冷静下来,心中微微一动,不再说话。
房间重新归于平静。
关心则乱?薛临波果然心乱如麻,她想了好久,却无法厘清自己的思绪。
“不用想了。我不是说过,这出戏越来越出乎我的意料,但依旧是一场好戏。我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我们?”薛临波敌意又起,“什么时候变成我们了?好,就算是我们,霍炎,告诉我你的目的,我会考虑与你合作。”
“你。”他看她,坦白异常,“就是你,我的目的是你。”
一分半钟后,房间里充满了爆笑。
“哈哈哈……”
这次轮到薛临波前仰后合,“神经病,霍炎,你是标准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