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自顾自气了一会儿,最后到底想着太后的脸面,也没说出更难听的话,只道:“回去传信,晋封格格纳喇氏为小福晋,还有,令宫里太医院各处,小心侍奉皇贵妃和四阿哥,一切等朕回去处置。”
底下人立刻领命,顺治的心气儿这才平息了一些。
顺治对自己这个四儿子,要说上心,那也是真的上心,为了庆贺这个第一子,他又是祭告天地,又是受群臣朝贺,甚至还颁布了皇第一子诞生的诏书,而且听说后面还会大赦天下。
如此大张旗鼓,简直像是把前头两个儿子的脸放在地上踩。
毓敏气的好几天没吃下饭,每天看着儿子在自己面前强颜欢笑,毓敏心里都颇不是滋味。
还是个孩子呢,竟然就要承受这些,顺治这个人,真的是让她恨得牙根痒痒。
她每日无不期盼着,能到到他完蛋的那一天,多看他一眼,都觉得窒息。
可是或许是乐极生悲,就在顺治大张旗鼓的颁完大赦文书之后,太后突然病了。
而病的很急很重,毓敏隐约听人说,是生了疹子。
还有人说,或许是是天花。
这个时代的人,几乎都闻天花色变,这消息一传出来,整个南苑一片肃杀的氛围,都没人敢出门了。
而毓敏此时却是神色微动,她觉得,自己的机会或许要来了。
最近一段时间,宫外的确仿佛听闻有天花在传播,如今太后又突然生了疹子,不管是不是天花吧,玄烨或许也能趁这个机会,把牛痘给种了。
毓敏说做就做,当晚就给刚调入院里伺候的香兰悄悄下了指令,让她给外头送一封信。
虽然家里上次往宫里送了一些牛痘的痘痂,可是隔了这么久了,谁知还有没有效果,还是得再来一次。
那个香兰的哥哥在十衙门当差,出入都很方面,因此夹带东西也容易,这会儿还是在顺治年间,甚至有妃嫔出宫疗养的先例,更不必说往宫里带点东西了,更是小意思。
毓敏早上把信送出去,下午一封回信和一点痘痂就送了进来。
毓敏捏着薄薄的牛皮信纸,有些犹豫,许久,终于叫了香萍进来,让她把阿哥的东西都搬到正房来,今晚她想要玄烨睡在正殿。
香萍想着今天皇上也没有翻主子的牌子,而且以往主子也经常让阿哥过来,便没有多想,立刻吩咐底下人去做事了。
毓敏将信收了起来,她如今已经想明白了,天花这种东西,和顺治一样四处乱窜似得躲着,是没用的,皇帝躲来躲去都没躲过,更不必提她一个小妃嫔了。
索性趁着这个机会,一起终身免疫了,以后也就不必再操心了。
而且她也不放心把玄烨一个人留在南苑,自己的孩子总得自己操点心才成,更不必说,如今还有太后在,等她和玄烨好了,也不怕皇帝忘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