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语看着秦业诚,他也在看她。
“你怎么会住在这里?”她问道。
秦业诚说:“之前在这里住过一阵儿,大学刚毕业的时候,便宜,方便。”
沈书语仍看着他,没想到他竟喋喋不休下去。
“那时候刚毕业,年轻人没背景,空有一腔才能、热血无法施展,连住的地方都暗无天日。”
“我下定决心早日从这里搬出去,用了不到三个月,就搬走了。结果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又回到原点。”
他无所谓的勾着唇角,自嘲道:“我现在一无所有,不代表以后一无所有。”
沈书语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的眼睛。
他将视线移向一侧。
“你找我来,原来不止是为了看秦屿。”她轻言细语道,“更像是——极力向我证明什么。”
“证明什么?”秦业诚漫不经心道,“别想太多了。”
“别说我想多。”沈书语笑了笑,“我现在觉得我挺了解你的,秦业诚。”
秦业诚瘪嘴:“那你倒是说说。”
秦屿在儿童座椅上坐着,乖乖吃着零食,姿态很惬意。
沈书语继续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不甘心,也知道你还会成功,剩下的都是时间问题。”
这话他爱听,不免挑眉。
“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联系我。”沈书语顿一顿,说,“当初那架势,还以为你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
秦业诚没说话,看起来似乎风平浪静。
好半晌,他才道:“我原以为你爸精明,不该把我从众诚踢走,不过我还是小瞧了他对沈煜的溺爱。”
“爱子如害子。”沈书语自觉回避眼神,像是感觉有些丢人一般,低声道,“德不配位,他早晚要翻车。”
秦业诚忍不住道:“这不像是你说的话。”
沈书语沉默地摇摇头,心想自己还是看向别处跳过这个话题,再转眸却看见小家伙已经睡了,睡得无比酣甜。
“你看。”她对秦业诚说,“他越来越像你了。”
秦业诚转过脸。
沈书语又道:“你睡着的时候就这样。”
秦业诚:“你什么时候偷看我?”
“我不用偷看。”她笑笑说,“我光明正大看的,又不犯法,我还打你了,趁你睡着,扇你耳光。”
“……”秦业诚黑着脸,“真的假的?”
“真的,秦业诚。”她用开玩笑的语气告诉他,“你不知道我多恨你,我的人生都被你毁了。”
秦业诚尴尬抿唇,数秒后才道:“没那么夸张吧。”
两人离婚数月,第一次坐下来交谈,没有之前的任何一种剑拔弩张,只有平静诉说的坦然。
“有。”她盯着他,“我一开始就恨你,我以为你出轨,就更恨你了,但是后来知道你没有,心里松了一口气,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松一口气,就像你对我不好我就会生气我这个人,对待外人都很宽容,唯独对你,时时刻刻都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