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珣佯装万事不知,故作清冷模样捏了捏眉心。
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良久,他的眸光重新落在她脸上,“珑月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珑月听了这话,虽是生气,却还是点点头。
她正喂着糖果儿吃杏仁,一张睡足了的脸白皙红润,唇瓣润泽。
花窗下,透入天光。
珑月浓密卷翘的睫羽如渡上银边的蝶翼,扑闪扑闪,往眼窝底投下两片小扇子的影子。
“我当然记得,我记性可好了,记得很小很小时候的事。”
她未曾瞧见兄长气息微滞。
“我还记得那年阿兄打我手心的事!阿兄把我打哭了。”
郗珣星眸沉沉,忍不住曲指弹了下顽皮小孩儿光洁饱满的前额。
“胡言乱语,为兄何时打过你?”
从小,他就不忍心打她,见不得她哭。
才将这小孩儿脾气纵容的这般娇蛮。
“早知你这般调皮,阿兄就不捡你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稀罕
她渐渐长大,容貌褪去了幼年时的青涩,显出一丝风华绝代,明艳动人来。
临窗下的精妙面容,一双杏眸中泛着潋滟水光,面庞浅笑氤氲,身下的绛紫绫子如意云纹的七色花裙,绣着缠枝莲花的半臂细丝薄衫,天光下熠熠生辉。
娇艳的足矣叫世间万物黯然失色。
早知你顽皮,阿兄就不捡你回来——
听到这话,小孩儿侧起脑袋,她左右张望发现婢女们早已走远。
小孩儿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起,兄长来时,婢女们便会退下。
兄长也不再是成日一副冰冷口吻,呵斥着她粘人的举动,自己怎么粘人他似乎都不会再骂了。
阿兄不再骂她,珑月自然就开心起来,她开心到只以为阿兄是逗弄自己。
她蹬去脚上的鞋,将一双粉白的脚藏去花裙下,曲作一团。
珑月不去理睬他的话,她只捏了一颗蜜饯放去嘴里,冲淡嘴里那股汤药怪味。边舔着蜜饯,边哼哼他,“你若是不捡我回家,我就不回家,我就去跟别人回家。”
郗珣只淡淡微笑,问她:“你要同谁回家?”
珑月说:“你不捡我,我就随便去谁家,我在旁人家门前敲门,像我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哪家不稀罕呢?”
是啊,哪家不稀罕呢?
郗珣想了许久的措辞被堵了回去,他并未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缓缓问:“若是你去了他人家中,必然是不认识兄长的,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