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们神采奕奕欢喜迎接她的模样,珑月安心了不少。
一群奴婢中,混着一个身姿清瘦,穿曲领袍裾,生的龙章凤质的郎君。
那郎君远远见她下了马车便从府门前跑了来,唤她一声阿妹。
便将珑月隔着鸟笼一把抱住。
珑月吓了一跳,常祯却手臂搂着她搂的紧,李氏怕儿子吓唬到才回家的女儿,忙将儿子扯开,嘴里训斥道:“你个没轻没重的,别吓着你妹妹。”
连沉默寡言的常岱也不由得蹙眉:“多大的人了?还不放开,真是没规矩。”
常祯没管父母的责备,他松开珑月,替她抱过她身前十分沉甸甸的鸟笼。
常祯只觉得自己的眼眶又酸又涩,到底是早已成婚的男子,纵然心下酸楚也还强忍着,俊美风流的眉眼朝她笑起来,“菡萏,可还记得阿兄?”
珑月摇头。
她有阿兄,眼前这个看起来很难过的人却也是她阿兄?
珑月不知如何唤了。
她觉得自己要是叫眼前这个阿兄,另外一个阿兄估计会不开心了。
珑月便只好佯装腼腆的低头,没去唤他。
可瞥见眼前这个阿兄发红的眼眶,善良的珑月又不自觉地点点头。
珑月抿唇,喃喃起来:“好像有点印象,我做过梦,梦里有个人带我买糖葫芦吃。”
常祯极好哄,听她如此说,不由得忘了难过。
小时候的常祯也不懂事,不知没长牙的小孩儿不能吃糖葫芦。
逢年过节时元娘吃着糖葫芦,菡萏在一旁馋的直流口水,可府上大人都不给她吃,心疼菡萏的阿兄便趁着旁人不注意偷偷塞给她一颗。
幸亏那颗糖葫芦太大,小小的菡萏努力舔着它却吞不下去,被乳母发现了报去给了李氏。
那天晚上,李氏快将常祯的耳朵拧断了——
思极过往。李氏又是一阵眼泪簌簌而下,连忙拿着帕子拭干净,才笑着转开话题问起珑月,“今儿个晚上你先与母亲睡一个床,日后我命她们把西厢房收拾出来,叫我儿住过去可好?”
李氏并不知府上早早给珑月收拾起了房间,常岱常祯自然不会在这等温情时刻提醒李氏。
常祯觉得,无论妹妹多大,叫妹妹住在母亲院子里倒是分外合适。
珑月如今已经能十分亲热的与李氏挽在一起,她本性就是个活泼大胆的如今不过是有几分认生,一听便兴奋地道:“好!”
“糖果儿你听见没?日后我们住新家,我们跟阿娘一个屋咯!”
糖果儿不知是不是听懂了,知晓要换地盘,十分欢愉,“嘎嘎嘎嘎”笨重的身板不停的在笼子里绕来绕去,逗得李氏与常祯都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