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见到她赤着脚,连忙叫她去榻上坐着。
珑月便闷闷的坐去方才常令婉与李氏依偎在一处的榻上,她就是故意的。
见珑月如此,总不能叫李氏站着,常令婉笑的僵硬连忙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给李氏坐。
“母亲坐元娘这便是。”常令婉去了下首寻了把圈椅落座。
李氏未曾多想,便命人去取鞋袜,拿着温热的棉巾给珑月粉嫩软乎的小脚心,里里外外擦了个干净,要亲自给珑月穿罗袜。
珑月无所察觉,只因以往她的袜子也时常是丫鬟们给穿的,阿兄也给穿过。
如今母亲帮她穿袜子,在她看来这是喜欢自己的表现,她方才还看到阿母和阿姐背着她偷偷说话,如今不过是给自己穿个鞋子,怎么就不可了?
珑月十分享受,方才吃醋郁闷恼火的种种情绪也没了,她靠去与李氏一张榻坐着,自然的将两只藕白的小脚搭去李氏腿上,笑眯眯的哼了声。
约莫这世上所有的母亲都是这般,不会嫌弃孩子脏。
哪怕珑月的脚底板还沾着不少灰尘,李氏也没有半分嫌弃,给小女儿擦脚,往上套罗袜。
套上了罗袜又给她套上丝履。
李氏怜爱不已,搓了搓她的小脚道:“还是生的如小时候一般模样,手脚都是胖乎乎的暖和着呢。”
珑月偷偷看向一旁笑容僵硬几乎要消失不见的常令婉,心中不免得意,高兴地哼着自己边的小调儿起来。
正巧常岱今日提前回府,来李氏院子里,见珑月一副懒散模样,竟还叫妻子给穿鞋?
规矩惯了的常岱面色微冷,肃声训道:“这般大的年纪,还叫你母亲给你穿鞋?!”
连李氏也连带着一起遭常岱骂了,“你便是这般溺爱她的?”
常岱比以往回来的早,倒是叫李氏惊讶,她朝着常岱敷衍道:“欢喜日子别训斥孩子,我自己乐意帮菡萏穿。”
常岱闻言没法继续下去,继续下去只怕又是一场吵闹,他抚着胡子沉默不言。
李氏眸光落去常岱身后小厮手上抱着的那两盏灯上,旋即也明白过来。
她笑道:“两个灯笼是?”
常岱这才缓和神色道:“路过坊外的铺子,见那老板手巧在编灯笼,便给元娘与菡萏一人带了一个。”
语罢,常岱身后的小厮便上前,上前给两位姑娘一人捧去了一个灯笼。
珑月本来很是喜欢,可瞥眼瞧见常令婉得到的是一个精致异常的荷花灯,而自己则是一个普通的牛头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