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深谋远虑,臣佩服之至。个人虽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雷家整个势力,所以我和右相商量结果是,除了留足京都守卫,剩余战力全部调向南境,直捣雷望回老巢,此刻,应该已经到我国中部了。”
陆效祖听这么一说,怒气稍缓道:“南境是他们多年经营的地盘,之前我想换个人都做不到,以他们家实力,你要怎么攻下来?”
这时潘极答道:“陛下,雷望回野心勃勃,之前派使者去萼国,便是作好了占据该国以为总后方的计划,咱们正好利用这一点。”“哦,怎么说?”
“据我们在萼国的探子回报,该国这两年修真界战争愈演愈烈,根本无暇顾及俗界的事,雷望回正是看中这点想得渔翁之利,他被我们驱赶后,必将萼国得之而后快。以雷家实力,将会是快胜之局。”
“那赶紧派使者去萼国,让萼国拖住他们,就说若协助我国诛讨叛逆,必以兄弟之国相待,三世交好。”陆效祖并不打算给实质性的好处。
“陛下,臣反而觉得,萼国积弱,此刻正是将之收入陛下囊中的机会。”“你的意思是?”“臣觉得,咱们大军压境,却不要急着交战,让雷家和萼国彼此消耗一轮后,再收渔翁之利如何?”
“唔。。。。。。”年青的皇帝脸色阴晴不定。他心中反复衡量潘极的建议,初想,这对云国是有利的,但再细想,陆效祖觉察出问题。如果按潘极所说的去做,讨伐雷家尽量延后,对云国有利,但对他本人似乎并没有好处。
因为他现在位置不稳,亟需一场决定性胜利向全国宣告皇权。如果能够尽快将雷望回和雷隆衡的脑袋挂在接天城门口,那么将震慑国内其它势力,确保自己坐稳大位。相反,如果不能迅速讨伐掉叛党,战事越久,潘家和白家的势力必会顺之坐大。
陆效祖深深知道,他能够得到潘家和白家支持赶走雷家一族,并非这两族真正忠诚于自己,而是三方一直被雷望回压制所结成的利益同盟。无论潘极还是白亨,他们手头所拥有的强者数量都多于陆家,强枝弱干是事实。
潘家和白家如果刻意迁延战局,不断狮子大开口要人要物,等他们胜利回师,又兼并了雷家实力后,说不定便是自己逊位禅让之日。在跟随雷望回这个太傅学习的时候,这些最基础的帝王心术陆效祖早已掌握,所以不能依着这两族的建议来。
陆效祖没有把自己当成皇帝,而仅以陆家代表的角度重新考虑,事情就很明朗了。要想稳固皇位,必须尽快削弱两家实力,之后寻机在潘家与白家间制造矛盾,同时壮大皇室力量,等待陆家强者数量追上的那一天。
所以不能急于吞并萼国,而必须优先铲除雷氏一族,同时让潘家和白家的强者在与雷家作战中多损失一些。所谓驱虎吞狼,两败俱伤,他要看到血。
想到这,陆效祖表情变得坚定,他慷慨激昂地道:“逆贼不除,朕不得安寝,萼国积弱,随时可取之,雷氏叛党患在肘腋,必须尽快拔除!”
“两位丞相,除恶务尽,你们也不想雷望回死而不僵,到时反扑吧?朕决定了,统合三军,尽速恢复南境,派往南境的部队,由陆效古为总大将,潘极、白亨为副总大将,除护卫皇室和西境外,其余战力一并节制,限月内内攻下南零一,驻军云萼边境,不得越境!”
潘极出宫的华车,这次走得格外慢,没多久,后面传来隆隆蹄声。两车并排后,人影一闪,白亨进入了潘极的车厢。“比意想之中要聪明呢。”白亨首先说道。
“嗯,陛下毕竟受教于他,对局势的判断还不至于太离谱。”
“他留了四名强者作为贴身护卫,仅派出三人参加作战,而要求你我两族精锐齐出,这居心有些不良啊。”白亨皱眉道。
“陆效古是陆家这代比较老成的实力派,我不认为他会坐视我们拖延时间。”潘极回道,“他以总大将身份催促发兵的话,一时间还真得卖力干活呢。”
“毕竟雷望回在南境经营多年,族内实力未丧,若是留力,是要吃大亏的。”白亨点头道。“短时间内便依着他做吧,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局势明朗后,可以借追剿残敌的由头脱离陆效古的控制。”
“嗯。”潘极叹了口气。可惜他雇请的冯家杀手在腾河失手,不然不至于现在这么麻烦。领侍卫内大臣雷隆衡,这个人没有解决,以潘白两族目前实力,放水就太过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