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那叶向高等人便不是勾结边将了。因为那时候这熊廷弼已然获罪,手上没了兵权。”
想不到今天的皇帝居然会这么清醒,魏忠贤也觉得很是头痛,但事已至此,自己就必须得支持下去了,所以魏忠贤便继续道:“皇上,若不是叶向高等人与那熊廷弼一直就有关系,他们怎会在他必死之时出手相救呢?而且此人最近与那汪文言和赵南星等辈也常有往来,虽然他现在没了兵权,但在辽东依旧有着不少的部下。皇上,若是不防的话,只怕……”
虽然朱由校对朝事并不如何看重,但是却也知道真要如魏忠贤所说的那样,自己可就有些危险了,所以他的脸上也变得严肃了起来:“难道那熊廷弼逃过一死还想着作乱之事吗?那你说说,朕该如何处置此事?还有,那叶向高他们真的有不臣之心吗?”
“回皇上的话,奴才却也不敢完全保证确有其事,但是叶向高与熊廷弼有着联系却是真的,而辽东的守将中不少是熊之部下也非虚。所以此事奴才以为即使不中也不远矣。奴才只是担心皇上和我大明的江山,所以才冒着被人以为是诋毁他人的罪名来向皇上进言的。”魏忠贤说着便跪了下去,看上去倒有几分直臣的模样。
朱由校心中转了许多的念头,却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半晌才问魏忠贤道:“那以你看来,此事该如何处理才妥当呢?”
魏忠贤忙道:“以奴才看来,这熊廷弼早已是犯了死罪的,便不能留他了。至于叶大人他们,是不是也应该交给锦衣卫的人去审他们?奴才以为,这样一定能问出些什么的!”
“不可!朕也不能因为东厂和锦衣卫的一面之辞而将他们都定了罪,总得要让他们分辩一下吧?这样吧,你这就命人去将那熊廷弼先抓了起来,至于叶向高他们,朕会派人将他们召进宫来,看看他们是如何奏对的。”朱由校说着便不再理会魏忠贤,继续忙于自己的木匠工作之中。这回答让魏忠贤很不满意,自己这么早进宫来为的就是想趁着皇帝在忙于木工活的时候让他听从自己的方法,不想却成了这样。但是皇上的金口已开,魏忠贤也无能为力了,所以在磕了头后他便退了出去。
一到外面,魏忠贤便立刻让人去将熊廷弼先抓了起来,然后等着东林党人进宫来。
当唐枫从宿醉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在解惑的服侍之下,唐枫才从床上起身,却依旧是头疼不已,而且还口干舌燥。苦笑了一下后,唐枫对解惑道:“我昨夜喝了不少的酒吧?倒是累你要服侍我了。”
解惑一边给唐枫穿上衣服,一边道:“公子也是心中为难才会这样的,我还是那句话,解惑怎都相信公子你的为人,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做错事的!”听到他的话,唐枫心下感激,拍了下解惑的肩膀道:“走吧,我们出去看看。”因为昨天给魏忠贤出了那么一个主意,所以唐枫心里很是放不下,便想出去看看今日会出什么事情。
但当他们二人走到前院的时候,却看到有一人正大步走了进来,却是那锦衣卫的百户吕岸突然上门来了。看到这人脸上所带的喜色,唐枫似乎就已经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在稳定了一下心神后,他才迎上去道:“不知吕大人到来,在下有失远迎啊!”
“唐大人太多礼了,今日属下是来恭喜唐大人你的!”那吕岸突然一改之前的态度,对唐枫显得很是巴结,这让唐枫有些发愣。看他的模样,吕岸立刻就醒过神来:“唐大人从昨天晚上到宿醉一直在家中吧?这就怪不得大人你不知了,此次大人为魏公公立下了大功,不日就会高升。为了保护大人你的安全,小人是被田大人派遣来的。”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唐枫急忙问道,虽然他心里隐约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今日一早,公公他们便向皇上进言参了那熊廷弼一本,如今他又被关进了诏狱之中,同时几位大人还顺带着将叶向高等朝中大人与汪文言联手保那熊廷弼的事情也上奏了。看如今的局势,用不了多少时日那些大人们就要自身难保了。当然了,这些都是小的从别人那听来的消息罢了。听说这计策是唐大人你先提出来的,所以田大人为了怕消息走漏有人来寻唐大人你的麻烦,所以便命小的带了几十名手足前来保护大人周全。”吕岸恭敬地说道。
听着他一口一个“唐大人”地称呼自己,唐枫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自己就是凭借着将这些为国为民的人除去才得到这个锦衣卫百户的尊敬,这和自己在歙县时因为与汪家的争斗而得到百姓的尊敬是多么的不同啊。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可只是那个歙县的县令。但是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了,所以他只能收起这自责的心情,问道:“如今的局势怎么样了?那些东林党人可发起了对我们的反击了吗?”
“这小的却是不知了。只知道魏公公、魏大人、顾大人他们进了宫后便没有再出来,显然还在御前和东林党人在争辩吧?不过唐大人你也大可放心,现在一切主动之权都在我们的手上,他们已经无法再有反败为胜的可能了。”吕岸忙回答道。
唐枫没想到对方行动如此之快,只得在心里对熊廷弼这个自己从未见过一面的明朝大将说声抱歉了,若不是自己的缘故,他或许还能再活上一段时日。看唐枫在那默不作声的,吕岸又说道:“适才见唐大人似乎想要出去。若是如此,有什么在身边大人只管放心外出便是。”显然他是想趁着唐枫还没真的发迹之前多奉承下他,自己的将来也好过些。
唐枫却没有领他的这个情,只是道:“原来我也不过是想出去探听下魏公公他们可出手了没,既然你都将这消息带来了,那我便不必出去了。”说着,转身往回走去。
发现自己的马屁没有拍成功,那吕岸的脸上有些尴尬,但如今对方的身份不同了,就连指挥使大人田尔耕都对他如此巴结,那自己就更难拿他有什么法子了。
“看来这次的事情真的有些闹大了,说不定阉党真会因为我的几句话而提早上台,那对大明王朝岂不是更为不利了吗?想不到我一心想延续大明王朝的心却办了这么一件混帐事情!”唐枫一面往里走着,心里一面在埋怨着自己。但这时候一切看来是无法挽回了。
第67章 相互攻讦
十二月二十,离着除夕不过十天而已,天启三年的这个年关显然不会象往常那么的平静了。就当京城中的普通百姓人家喜气洋洋地等着过上一个好年的时候,朝中的局势却因为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人而正发生着强烈的动荡。朱由校这个并不称职的皇帝此时便在暖阁之中召见了东林党和阉党的一众人等,皱着眉头听着他们相互之间的攻讦。
就在刚才,魏广微已经代魏忠贤将他们认定叶向高等人与熊廷弼相勾结的证据当场宣读了一遍,然后他们便静看着一众东林党人,等着他们的辩解。
叶向高等人没想到自己等递上去参奏魏忠贤的奏疏皇帝不但一句没有提及,反而还将这莫须有的罪名加到了自己身上,一时都有些懵了。好半晌之后,赵南星才跪了出来道:“回皇上,臣等绝无与边将勾结之心,还请皇上明鉴!”其他人一面也都跪了下来,这时候他们很明智地决定先保住自身为上。
“皇上,事实俱在,可容不得他们不认。那熊廷弼丢城弃地,按我大明军法就当开刀问罪,若不是有他们从旁维护,根本就活不到现在。如今他已被锦衣卫所拿,只要问出真相,便会将之呈递到皇上面前。”魏广微立刻也上前说道。
朱由校看了这些跪在自己身前的官员,心里也很是疑惑:“他们究竟有没有和熊廷弼勾结呢?若是没有,他们怎么不说呢?”心下起了疑,他面上的表情自然也不是那么好看了:“你等说无此心,那为何当年却要救那已经是死罪的熊廷弼?这却让朕猜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