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话,三人在同一时间摸进了西厢房中。这房间并不大,除了桌椅之外,就只有一张床了。而那张床上正躺着一个人,他并没有察觉到有人已经从外闯了进来,依旧在呼呼睡着。“应该是他了。”看了这人一眼之后,老大心里想道,只有这个本身全无武艺的商人,才会在这个时候还不被自己三人惊醒。一旦确认了目标,他手中已经多了一把短刀,刷地一下就往床上的那人刺去。
“呼!”正当短刀来到那人的胸前的时候,那人突然一个打滚,闪到了床的里面,同时他的手里也多了一柄长长的,且带了一定弧度的刀,反撩向了老大。
“绣春刀!”一眼就认出了这种只有锦衣卫才用的兵器,老大的心里就知道不好了,大声道:“中计了,快走!”此时他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只看床上那人诱使自己出刀,且从容躲过,他就知道这里是一个陷阱。
但这时候才看穿这一点显然是已经迟了,当他大叫声还没落的时候,那扇在他们进来后被虚掩上的门就被人从外重重地推了开来,几支火把也在同一时间“蓬”地一声着了起来。
这三人的动作倒也不慢,一知道情况不妙,看到门前满是敌人,就直往窗户跃去。这厢房里只有一扇窗户,开在离床最远的所在,现在还是紧闭着的。但这时候他们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只想着赶快离开。
窗户在一声响后,被三人硬生生地撞碎了,但是他们的身子并没有因此而蹿了出去,因为在那窗外,也有人在等着他们,而且那里还张上了网,只要他们跃出去,就是网中的鱼,只有被活捉的下场。
现在三人才知道什么叫走投无路,显然对方早有准备,自然不可能给他们留任何的退路了。这时,那床上装成丁伴程的人已经一下跃到了他们的跟前,手中长刀一卷,就直刺向他们,而冲进门来的几名锦衣卫也纷纷上前,挥刀砍劈,直杀得三名刺客一时间手忙脚乱。他们的确有着不错的本事,但是更多的却是高来高去和暗杀的本事,真要和人明刀明枪的战斗,却有些为难他们了。
在招架了数招之后,其中一人便被人用带鞘的刀打在了足踝之上,一个趔趄倒在地上。三人原来还能靠着相互间默契的配合抵挡一阵,现在一人倒下,其他两人自然更难抵挡那些锦衣卫的围捕了,三两下间,三人就同时被打翻在地,脖子上架上了雪亮的快刀。
“走,将他们押去见大人。”张泰也就是那个在床上假扮丁伴程的人轻松的一笑,挥手道:“这一次能这么顺利将人拿下,我们总算是没有让大人失望。”
这三人被人推搡着来到了早等在中堂的唐枫面前,有人在他们的脚弯处一点,三人就跪了下来。唐枫打量了这三人几眼,发现他们长得其实并不突出,身份也很是普通,但是却有着常人所没有的灵活,这便是飞贼的特征了。微一点头之后,唐枫便开口道:“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
“当然是想活了,不过这位大人肯放过我们吗?”那老大显然知道无法再逃避了,就很是硬气地说道。
“当然,你们虽然做下了冒犯我的事情,但终究没有伤了我们的人,我当然不会一定要取你们的性命了。”唐枫看了一眼那边才刚被救醒的两个人道。要是这三人在摸进房里之前下杀手要对付自己的兄弟的话,唐枫即便要冒着他们会逃脱的风险也要就地杀了他们。在呼了口气后,唐枫继续道:“不过你们要想我饶了你们,却还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那就是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先说说你们的身份吧。”
“我们叫飞天帮,做的都是些偷窃和暗杀的事情……”那老大见状只得老实回答,他们不是什么好汉,不然也不会为封可言利用了。很快地唐枫便知道了他们各自的身份,老大是飞天帮的帮主,叫做倪五奎,其他两个则是他的兄弟,夏喜和曾阿德。在满意地笑了一下之后,唐枫才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们来此为的是什么?是什么人派你们前来的?别想着用什么假话来搪塞本官,本官知道的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多得多!”
第528章 翻案
天一亮,唐枫就带了人离开了馆驿直往巡抚衙门而来,在一群锦衣近卫之中,那三名夜入他们住处的不速之客也被混杂其中,不过他们此时也换上了锦衣卫的服饰,被人就近看押着,不敢做出任何的举动。
当唐枫来到巡抚衙门的时候,自严伯达以下的浙江官员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看到他们有些发红的双眼,唐枫知道这一晚也不是只有自己这边没有休息好。在一番推让之后,还是由严伯达做了这起案子的主审,而唐枫等人则做为陪审,安坐在旁。张思远等也如唐枫一般陪坐在旁,他们的神情比之唐枫更为阴沉,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严伯达一落座后,面上原来的笑容便隐去了,一拍那惊堂木大声道:“将犯官熊灿给我带上来!”一阵铁链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中,熊灿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在昨天的刑场之上被人救下之后,原来自度必死的他再一次看到了生的希望,所以虽然身体因为常时间的牢狱而很是孱弱,但他依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没有露出半点狼狈之感。
见到他这样走了进来,唐枫暗自点了下头:“这人确也是条汉子,虽然看上去是个文弱的书生,但在险死还生之后还有这份气度,倒是让人钦佩。”而另一边的张思远等人则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看一个死人。
正当那些衙役们上前要将熊灿按倒在地,让他跪下受审的时候,唐枫突然开口了:“等一等!严大人,本官记得我大明律法中载有明文,凡在职官员,只要不曾被确定其罪,且未被夺去官职的,上堂受审皆不许戴着刑具枷锁,不用下跪,不知我说的可对啊?”
“啊,不错!”严伯达似是这个时候才记起了有这么一个说法,挥手下令道:“来人,将熊县令的刑具去了,赐座!”既然唐枫这么说了,严伯达索性都不称呼熊灿为犯官了,可以说是给足了唐枫面子。
这边的衙役刚领命要帮熊灿去掉刑具,那边面色阴沉的封可言开口了:“慢着!”在让他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之后,他才看向了严伯达,施了一礼道:“巡抚大人,前番我等已经根据熊灿手下僚属的供词确定建德水患便是因他贪墨及疏忽所致了,虽然在刑场上他被唐大人所救,可他依然是戴罪之身,所以无须去他刑具,以一个在职官员来对待他,不知下官说的可算有理吗?”虽然他看的是严伯达,可这问的其实却是唐枫。
唐枫面上的笑容未减:“话虽如此,但是本官手中却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熊县令是无罪的,反倒是有些人却是罪在不赦,所以他身为朝廷命官,决不能受此对待,不然朝廷的体面何存?”
“是吗?唐大人说你有证据,可下官手里却有着他亲自招认的供词在手,这又该怎么说呢?莫非人犯自己所招的供词也会有假不成?”封可言寸步不让地说道。
“当然,如果是在屈打成招,或是诱供的手段之下,这嫌犯自己所做的供词也做不得准。封大人作为一省的刑名不会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吧?”挂着讥诮的笑意,唐枫反问道。
随后,唐枫又看向了熊灿,温和地道:“熊县令,本官唐枫,知道你是受了冤屈的,今日特来帮你洗脱冤情,你就当着众位大人的面说一说,自己是不是被冤枉的。”
熊灿听到唐枫的名字,心里就更是激动了,他知道是自己的兄弟真的请来了人救自己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