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客厅翻找一圈,没搜到粘毛器。
宋仰起身说:“好像在我卧室,你跟我上来吧。”
李浔本能地拒绝了,奈何一堆亲戚进屋跟他东拉西扯,他应了几声,逃命似的追上楼。
推门前,李浔以为自己会看见贴满动漫海报的墙壁和摆满手办的展示柜,以及其他一系列二次元衍生物品,那是他对当代大学生的刻板印象,但很意外,房间里的一切都与二次元无关。
墙上满满都是彩色便签。
他走近细瞧,上面有英文单词、重点语法整理、数理化公式,还有许多已经被勾掉的待办事项。
例如英语组合训练、必刷题、文言文解析、网课打卡、错题库分类、收藏夹整理、50个单词……
字如其人,清秀整齐,非常耐看。
卧室不大,一览无遗,双人床的右侧紧贴墙壁,床头柜上摆放的唯一一张合影是和他一起照的。
再次拿起照片,李浔感慨万千。
他哪能想到呢。
十多年前的那个夏天,自己随手送出去的一支箭,像颗种子埋在土壤中,开花结果,换来了热情满满的一个小粉丝。
如今他还跑进了小粉丝的卧室。
这概率一定小于连续一万支箭都射中十环。
可就是偏偏被他遇见了。
也正是这种充满戏剧性的机缘把他与宋仰之间的关系变得不同寻常。
“终于找到了!”宋仰的脑袋从床底下钻出来,把粘毛器外边的那层撕掉,蹲到李浔的跟前。
李浔放下照片,一低头,便是颗毛绒绒的脑袋。他强忍着没有手贱去揉那软软的头发。
宋仰从小腿一路往上滚,滚得非常细心,边滚边吐槽尿尿的毛又长又多。
则不巧,他的脑袋刚好对着某人的隐私部位,粘毛器滚到小腿内侧时,宋仰的脑袋歪了歪,耳朵蹭过李浔的裤子。
距离太近,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热热的呼吸。
李浔往后退一步,宋仰蹲着往前挪一步:“你别动啊,还有好多毛呢。”
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个脸皮城墙厚的男人今天竟然也知道廉耻了。
他弯腰拉住宋仰的手臂,往上抬了抬说:“我自己来弄就行了。”
宋仰不肯:“哎,马上就好了,你就别脏手了。”
“好吧。”
李浔无奈搓了搓额角,尽量不去看他,视线转向身侧的书桌。
桌上整齐地码着些高中必备课外读物,中央摊着一张墨绿色的切割垫,所有刀具与画笔已经被收入一个透明的收纳盒。
李浔回想起宋仰昨天讲述的那段漫长的制作过程,还有中间不断遇到的困难,脑海浮现出小家伙趴在书桌前捣鼓这些小零件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