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太监走到殿内,在朱正熙耳边严肃地说了几句,朱正熙皱眉:“有这种事?”
太监点头,不敢多言,恭敬地站在一旁,等朱正熙决断。
朱正熙对朱翊深道:“九叔,我们去咸福宫看看吧。”
……
若澄离开乾清宫,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去最近的坤宁宫谢恩。没想到两宫太后,方玉珠都在坤宁宫里面,好像事先知道她要来,故意聚在一起,省得她多走动。几个人对她的态度都十分友好,尤其是方玉珠,若澄谢恩之后,方玉珠还邀若澄去咸福宫坐一坐。
若澄推辞不去,方玉珠说道:“皇上总嫌弃我学问不够精神,近来恰好从姚老板那里得了几幅字画,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评鉴,你来帮我看看可好?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
徐太后也说道:“晋王妃不如多教教她,对她腹中的孩子也是好的。她这愚钝的性子,若有皇后半分,也不用哀家如此操心。”
方玉珠面有愧色,苏见微也微微低头。徐太后这字里行间虽在夸苏见微,但感情的亲疏却也能听得出来。
太后都亲自发话了,若澄只能跟方玉珠走一趟。何况这次进宫,总觉得方玉珠变得内敛了不少,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到了咸福宫,方玉珠不断提醒若澄注意脚下,大殿之中陈设都是选用上好的花梨木,而且有股木头的清香之气。方玉珠让若澄随意坐,若澄便挑了张普通的椅子坐下。
椅子附近有个多宝阁,上面摆放着瓷器,玉器,珊瑚和一些叫不出名字古玩珍品。多宝阁前面放置一张桌案,上头摆着琳琅的文房器具,模样都十分精细,却没什么使用的痕迹。方玉珠让子兰把卷轴放到桌子上,对若澄说道:“哎,你也知道我不擅长这些,全是为了迎合皇上的喜好。有时想跟他说些琴棋书画,又怕自己说不好。你来看看。”
若澄走到书案边,方玉珠将一卷轴打开。书桌上传来松墨的阵阵清香,若澄扭头看去,一方烟台,里头有未干的一滩墨迹,墨棒就架在边沿上。她问道:“娘娘这松墨是何处得来的?”
方玉珠道:“这是湖州的贡品,我向皇后娘娘讨来的,有何不对?”
若澄揉了揉额头:“湖州的墨香应该淡而易散,这墨棒里头可是掺杂了别的香料?香味过于浓郁,臣妇闻不习惯。”
方玉珠连忙叫子兰将砚台移走,又扶她坐下:“听他们说你对气味敏感,果然是真的。我每日使用,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刘忠叫个太医来看看,出了事我可担待不起。”
若澄还来不及阻止,方玉珠已经走到门边,吩咐宫女。若澄的目光又回到桌案上,微微皱眉。那香气其实也就是宫中常用的香料,她不喜欢用,因此闻不惯,宫中的人可能也觉得没什么。何况在墨中加金粉和香料也是时下文人常用的做法。
可她听方玉珠说是从皇后那里拿的,还是起了疑心。如果这香料里面加了对身体有害的东西呢?
刘忠听说要去请太医,顿时吓得不轻,自己亲自跑去太医院,还派了人去乾清宫禀报。太医来给若澄诊治,朱正熙和朱翊深很快也赶来了咸福宫。
朱翊深径自走到若澄面前,蹲下身子,问道:“澄儿,怎么回事?”
“突然有些不舒服,没事的。”若澄握着他的手说道。
朱翊深锐利的目光看向立在一旁的方玉珠,方玉珠连忙往后退了两步,躲在朱正熙的身后:“我什么都没做!”
朱正熙也询问了子兰,知道是若澄闻不惯宫中的香料,就命人把窗户都打开通风,还把屋里的香炉给搬走了。
若澄觉得因自己一点点小事,如此兴师动众,实在是不好意思。
太医诊断完,对皇帝说道:“晋王妃只是身子虚弱,并无大碍。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接触那些令她不适的东西为上。”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朱正熙看了一眼身旁的方玉珠,方玉珠立刻摇了摇头,以示自己什么都没做。她也有身孕,不会拿这个孩子涉险。何况那么多宫女太监在场,她真要做什么,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朱翊深带着若澄告辞。方玉珠没动手脚最好,若是敢动手脚,他离开之前也不会让她方家好过。朱正熙对朱翊深说道:“朕还是希望九叔再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