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船靠岸,从江边到镇子里还有十来分钟的车程,车内气氛压抑,安安静静。
昨天几乎一夜没睡急着赶路,赵致殷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有点困倦,等车停下到了地方,他才陡然惊醒。
赵致殷连忙转头想去喊谢安珩:“谢……”
声音刚发出来,他才发觉后座的谢安珩耷拉着眸子,正在手提电脑上处理公务。
这个已经接近四天没怎么正常休息的人竟然一副毫无困意的样子。
赵致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该劝的话早就全都劝过一遍了,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到地方了,里面路太窄车开不进去,要下车了。”
谢安珩“嗯”一声,阖上电脑。
“夏景辉那边状况怎么样?他还要继续上诉吗?”距离定好的酒楼还有一部分路程,赵致殷跟在谢安珩身后问他。
谢安珩:“无谓的挣扎而已。”
夏景辉当初还能再蹦哒几下,全靠施家那位老夫人觉得他还有利用价值,而事到如今,他不过是一个废棋。
“看来之前说的所谓的那个u盘应当是假的,不然以夏景辉的行事作风,他就算拼了命也会把这张底牌死死捏在手里,好让施家把他保下来。”赵致殷分析道。
提到这张u盘,谢安珩的眸色更冷了一些。
“说起来,谢行之究竟是怎么认识夏嘉誉的?你问了岑向阳吗?”他们千防万防,偏偏没防住这个意外。
“在德国的时候认识的。”谢安珩的眼睫垂下去。
提到跟谢行之有关的话题,他冷淡的眉眼总算有了点生气:“他在酒吧里弹吉他卖艺赚钱,哥哥觉得他的身影……看上去和我相似,就资助了他几次。”
“谢行之帮了他?那他岂不是恩将仇报?”赵致殷皱起眉头,“我从前接触过这个人几次,不像是个有心计的样子,很单纯,甚至有点傻,我猜他多半是被谁利用了。”
在他们俩身后的赵鸿钧说:“这孩子我知道,不是个有坏心眼的,他应当只是想帮上一些忙,回报你哥哥。”
“却没想到被施老夫人发现,最后将计就计,害了谢行之?”赵致殷理清思路。
赵鸿钧点头:“多半如此。”
然而他们实际上想害的人是他,不是谢行之。
谢安珩静静听着,有些痛苦地闭了闭眼。
赵致殷察觉他的表情,连忙转移话题:“施家这几天怎么一直那么安静?这有点不像施老夫人的风格。”
那位老人狠下心来连亲孙子都能当棋子利用,为了保住家产无所不用其极。
她这种时候不趁虚而入打压谢安珩,反倒按兵不动,几天以来让他们吞下了数个公司,实在有些奇怪。
“确实怪异,要小心提防,施家老太一向是最喜欢打蛇打七寸,她要么不下手,一下手必定捏住你的死穴。”赵鸿钧在商场上经验丰富,提醒道。
赵致殷:“已经派人盯住了,施家暗地里也有小动静,最近和许家联系非常密切。”
“你们心里知道就好。”赵鸿钧心道现在谢安珩也没什么能让人拿捏的地方,唯一的死穴也生死未卜。
想到这里又是长叹一声:“不说了,先去填饱肚子吧!前面就是我们定下的酒楼了。”
有保镖上前帮他们推开玻璃门,谢安珩抬脚准备进去。
忽然,他像是心有所感,猛地回头。
“怎么了?”赵致殷也随着他的视线往背后望过去,“中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