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不出得去,全在你了。”
落魄少年目光重落在告示上,缓缓道:“事已至此,我也无法可施。”声音白喉间发出,嘴唇却动也不动。
七姑娘恨声道:“你不管也要你管!你莫非忘了,是谁救你的性命?你莫非忘了,别人是如何对你的?”
落魄少年长叹一声,闭口不语。
只见七姑娘亦自长长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子,道:“这位掌中天魔,手段倒真的毒辣得很!”
齐智沉声道:“姑娘既然知道,如何还要维护于她?”
七姑娘瞧了那火孩儿一眼,叹道:“看来他们已将你看作那花蕊仙了。”
火孩儿道:“这倒是个笑话!”
七姑娘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那落魄少年,缓缓道:“不管是不是笑话,我都知道她七年来绝未离开过我身边一步,她若能到外面去杀人,你倒不妨砍下我的脑袋。”她这话虽是向大家说的,但眼睛却只是盯着那落魄少年,落魄少年干咳一声,垂下了头。
天法大师厉声道:“无论七年来凶杀之事是否花蕊仙所为,但玉龙师叔之血海深仇,本座今日再也不肯放过。”
柳玉茹大声道:“不错,我姑姑……我姑姑……”眼眶突然红了,顿着脚道:“谁要是敢不让我替死去的姑姑报仇,我……我就和他拼了。”她这话也像是对大家说的,但眼睛却也只是瞪着七姑娘一人。
金不换悄悄向徐若愚使了个眼色,徐若愚大声道:“徐某和花蕊仙虽无旧仇,但如此凶毒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火孩儿冷笑道:“手下败将,也敢放屁。”
徐若愚面上微微一红,金不换立刻接口道:“徐兄一时轻敌,输了半招,又算得什么?”
徐若愚道:“不错,徐某本看她只是个髫龄童子,怎肯真正施出煞手。”
七姑娘冷冷笑道:“她若真是‘掌中天魔’,你此刻还有命么?呸!自说白话,也不害臊。”
徐若愚脸又一红,金不换冷笑道:“不错,花蕊仙武功的确不弱。但为武林除害,我们也不必一对一与她动手。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大伙儿一齐上,看她真的能上天入地不成?”
李长青长叹一声,道:“依我良言相劝,花夫人还是束手就缚的好。朱姑娘也不必为她说话了。”
七姑娘眼波转动,顿足道:“你老人家莫非真认她是花蕊仙么?”
李长青道:“咳……咳,你还要强辩?”
七姑娘道:“她若不是,又当怎的?”
金不换大声道:“你揭下她那面具,让咱们瞧瞧。她若真是个孩子,就让李老前辈向她赔礼。”他抢先说话,事若作对,他自家当然最是露脸;事若有错,也是别人赔礼,吃亏的事见钱眼开金不换是万万不会做的。
七姑娘跺足道:“好,就揭下来,让他们瞧瞧。”
火孩儿大声道:“瞧着!”喝声未了,突然反手揭下了那火红的面具。
众人目光动处,当真吃了一惊,那火红的面具下,白生生一张小脸,哪有半点皱纹,果真是童子模样,万万不会是五六十岁的老人。
七姑娘咯咯笑道:“各位瞧清楚了么,这孩子只是皮肤不好,吹不得风,才戴这面具,不想竟开了这么多成名露脸的大英雄们一个玩笑。”娇笑声中拉着落魄少年与火孩儿,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群豪目定口呆,谁也不敢阻拦于她。只见七姑娘衣衫不住波动,也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身子在抖,但一出厅门,她脚步便突然加快了。
突听齐智锐声喝道;“慢走……莫放她走了。”
“慢走”两字喝出,七姑娘立刻离地掠起,却在落魄少年手腕上重重拧了一把,等到齐智喝道:“莫放她走。”七姑娘与火孩儿已掠到马鞍上,娇呼道:“小没良心的,我两人性命都交给你了。”
娇呼声中,天法大师与柳玉茹已飞身追出。他两人被齐智一声大喝,震得心头灵光一闪,闪电般想起了此事之蹊跷。此刻两人身形展动,掌上俱已满注真力。
七姑娘已掠上马鞍,但健马尚未扬蹄,怎比得武林七大高手之迅急,眼见万万无法冲出庄门的了。落魄少年失魂落魄般立在当地,但闻身后风声响动,天法大师与柳玉茹一左一右,已将自他身旁掠过。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之间,落魄少年叹息一声,双臂突然反挥而出,右掌骈起如刀,左掌藏在袖中,他虽未回头,但这一掌一袖,却俱都攻向天法大师与柳玉茹必救之处,恰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
天法大师、柳玉茹顾不得追人先求自保,两人掌上本已满蓄真力,有如箭在弦上,此刻回掌击出,那是何等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