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他和言月去领证的那天晚上。
她刚和秦闻渡分手,很伤心,哭得很厉害。
她站在他面前,眼圈红红的,客气拘谨地对他说谢谢帮忙。之后,等过了这段时间,他愿意的话,会去和他离婚。
她不希望公开,没对周边人提起过他是她的老公。
希望两个人可以分开睡,她自己睡一间卧室。
希望他们之间什么也不发生,当生活在同一个屋檐的合租客。
迟早,她会知道这是多幼稚稚嫩的想法。
书桌上文件散落一地。
风暴过后,她最后被许映白打横抱起,进了卧室,扔在了床上。
是许映白的卧室。
言月很少进来。屋子设计非常简洁,透着一股性冷淡风,黑白色调,黑色被单白色床单。
床比她的大,是双人床的尺寸。
女孩子一身奶白的肌肤,躺在黑色床单上,分外显眼,像是一支还带着露水的百合。
许映白一直看着她,目不转睛,清隽的眉目里读不出什么情绪。
他居高临下,俯瞰众生,那颗小小的泪痣,点缀在狭长上扬的眼角下,像一手神来之笔,给这张清冷的面孔增添了说不出的欲感。
只是一念之间,他可以让自己从极端的克制变为极端的放纵。
言月睫毛颤抖,下意识把自己微微蜷缩起来。
他没再对她做什么,缓缓把她拥进了自己怀里,说,“唱歌。”
言月抬睫看他,看到他清瘦的下颌和薄红的唇。眼下那颗泪痣看不到,他面孔便显得分外凉薄,不沾染半点暧昧。即使这样的姿势,已是暧昧至极。
他说,“唱歌给我听。”
在这种时候,简直是个莫名其妙的要求。
可是,只要能不继续下去,她宁愿唱歌。
言月声音还带着一点点鼻音,她唱了几首,都是素雅干净的民谣,唱的很好听,即使在这样的时候,也没有半点走调。
言月唱歌很好听,最开始时,其实有老师想让她走声乐,说是她声音条件好,天赋也有,感情表达很到位,只可惜因为言月性格内向,表演时没有乐器在手就紧张,她自己也更喜欢乐器。所以最后还是没走成。
许映白认真在听,却显而易见不满意。
“换一首。”他说。
言月昏头转向,她脑子里能唱的歌转眼都已经唱完了,一时想不到其他的了。
电光火石间,她却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直播时,在其他直播间听到的一首歌。当时她很少听这种类型的歌,因为好奇听了很久,确实好听,不料随后便见到主播开始和观众调情,就连忙退了出来。
她实在想不起什么别的了,情急之下,竟然唱出了这首。
是一首情歌,妹妹追求自己中意的哥哥时唱的山歌,大胆又热辣地表达着爱意,歌词甚至有些露骨。
言月唱着唱着,又羞耻又害怕,把自己蜷缩得更加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