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清荷仔细隔着胶袋看过,点头:“座位是2号?当时那上面坐着一个女人,哦,可能是他们自己找空位坐下了。”
“旅馆登记死者是什么时候到的?”柳下溪曾经观察过那六个人,只看到一张半脸。
“登记死者是晚上八点三十一分到的。”陈警察翻了翻记录,毕竟是同行有些亲近的味道在里面。
邹清荷一击掌:“对了,在渡口的时候少了二个人。如果是我们的车到终点应该是晚上十点二十九分到站。死者是在沙水渡口下车
,当时,我们的车还排在后来,死者赶时间。一定是在过渡时换上别的车了。”
“对,你在清点人数时发现少了二个人。”柳下溪点点头,他把渡口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比邹清荷有条理多了。“后来,车上的人
多了起来,就没有注意过从车站出发的人。”
邹清荷还记得:“六个人是从站里上车的,其中五个人到终点站,一个人到酒庄农场下车。”
“车上的人有没有异样?”陈警察继续问。
邹清荷回答不出来,没人的时候他在睡,人多起来,他忙呀。又有谁会料到这些人中有人出事?他把眼睛瞄向柳下溪,柳下溪摇摇
头:“一般人都把脸包起来,早晨很冷,后来人多了,堵住了视线。”
另外一名王姓警察,站起来:“一起去认尸。可能会想得起更多的事来。”
“你留在旅馆,不要乱跑,等我回来。”柳下溪不希望邹清荷见多这种事。
省城与小县城是有质的区别,这儿有专业的法医有专业停放尸体的地方。剥去衣服的尸体是苍白的。柳下溪一眼认出来,死者是他
看到的第六位旅客,那位看上去有身份文质彬彬的那位。
尸体上没有任何外伤。
“死因是?”柳下溪看了看死者的嘴唇,发青。嘴角、鼻孔、眼睛、耳朵流出了污血。“被毒死的。”
“我省神秘未开发的山区里,有一种独特的叫做‘吃人草’与另一种植物‘魔爪’的根,提炼出无味无色的毒药,可以埋伏体内达
十五到二十小时才死亡,在民间又称为‘惊魂’的毒药,此毒药进入体内,五六小时内与平常人无异,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会产生幻觉,
也就是正在破坏脑的中枢神经,反而临死的前一个小时头脑会恢复清明,但是,全身的力气已无,只有等死的份了。”法医是一位看不
出年龄的老者。说到这种毒药的时候,那面部表情的沉痛,应该是亲眼见过吧。
毒药于中国,在凶杀案里是使用率最高的吧,柳下溪叹息。
“死者的死亡时间推测是在:凌晨三点至五点,推测他摄入毒药的时间应该在头一天上午10到下午2点这段时间。”
王警察看着柳下溪在纸上画东西。柳下溪学过素描、速写,那时想的也是为了方便破案,并不是为了艺术而画。此刻他在纸上画的
就是当时他眼里看到的那六位旅客,以及他们的行李。
“可以肯定,在车上,死者并没有进食,到了渡口我也下了车。渡口耽误的时间长,加起来有三个小时上下。死者在渡口进食的可
能极大,这六个人中除了死者还有一个人在渡口失踪,我稍稍有看过到终点站下车的人,这二个人好象在(他指的是那对情侣),这个
人是在酒庄农场下车的(他指的是第五位旅客,半张脸的,神经质地拉着行李的那位)。剩下二位没有注意到,也就是不确定在渡口没
有上车的是谁。”
王警察拿起素描,啧啧赞道:“有这项专才,破案方便多了。”他把这张纸交给陈警察:“复印放大。”
他们从尸检处出来,取下口罩,外面的空气好多了。
“死者的身份察明了没有?”柳下溪看了一下表,快到中午了。
“本省乌县人,旅馆登记上是叫李子江。不过,我们到了死者的房间,那里没有死者任何身份证明。连你画上的包也没有见到,那
张车票是落在洗手间的垃圾桶里。也就是说,有人进去过那间房间,取走了死者的东西。奇怪的是:当时,服务员听从李子江住宿前的
吩咐,七点十五分叫醒他,他要坐那班车回乌县,可是门是反锁在里面的。动静那么大也没有醒来,服务员撞开了门。发现了尸体,马
上报警。据服务员讲,窗户是紧闭的,这么冷的天当然不会有人开窗。我们到达时,室内的温度是高的,也能证明服务员在说真话。”
“很少有服务员这么热心的。”柳下溪喃喃低语。
“听口音,你是北方人吧,在我们这儿啊,年关时,服务态度是最好的,要让流浪在外的旅人感受到家般的温暖。加上整个旅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