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摘婵娟,贴向眉心学翠钿。”结语余味无穷。
石竹一名洛阳花,系石竹科多年生草本。茎簇生,纤细而青翠。对生的叶子为条形或条状披针形。夏季开花,花期在有些地区延至秋季。花一至数朵生于枝顶,花瓣五片,瓣端浅裂成均匀锯齿状。《草花谱》载:“石竹二种,单瓣者名石竹,千瓣者名洛阳花,二种俱有雅趣。”花以红、淡红、白色为常见。《群芳谱》说,此花有五色,但具体是哪五色,未作说明。按《酉阳杂俎》“卫公言,蜀中石竹有碧色”看,似还有绿色一品。石竹原产我国,南北各地山野中常可见到。“石竹虽野花,厚培之,能作重台异态。”(《群芳谱》引王敬美语)变种甚多。
石竹花出五瓣,质如丝绒,古人因取而作为一种花式纹样,运用于服饰之中。李白《宫中竹乐词》有句曰“石竹绣罗衣”,写的就是罗类丝织品制成的衣服上绣有石竹花纹的情况。从此以后,诗人咏石竹花,就常与罗衣、美人联系在一起了:
曾看南朝画国娃,古罗衣上碎明霞。(唐陆龟蒙《石竹花咏》)
已上美人衣上绣,更留佳客赋婵娟。(宋王安石《石竹花》)
麝香眠后露檀匀,绣在罗衣色未真。(宋林逋《山舍小轩有石竹二丛哄然秀发因成二章》)
读着这些句子,我们仿佛看见现实中的真正花朵,罗衣上的花朵,以及身穿罗衣的美人,交相辉映,融为一体……
十五、一斛千囊苍玉粟……宋·谢迈(1)
它曾带给中国人一段美艳的传奇,也曾带来一段苦难深重的历史……
罂粟原产南欧,中国在宋以前已有种植。今天,人们都知道,罂粟是提取害人不浅的鸦片的罪魁祸首,是世界上闻名的毒品,一般是禁止种植的。但在我国古代,长时期一直是作为园林中的观赏植物,因为此花花型大,花有白、粉红、鲜红、紫红等颜色,少有杂色,美艳动人,深受人们的喜爱。
罂粟其名的由来,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写得明白:“罂粟秋种冬生,嫩苗作蔬食甚佳。叶如白苣,三四月抽苔结青苞,花开则苞脱。花凡四瓣,大如仰盏,罂在花中,须蕊裹之。花开三日即谢,而罂在茎头,长一二寸,大如马兜铃,上有盖,下有蒂,宛然如酒罂。中有白米极细,可煮粥和饭食。”又说:“其实状如罂子,其米如粟,乃像乎谷,而可以供御。”罂是古代一种小口大腹的壶形盛器,粟即小米。前指果实,后指种子,都是譬喻。罂粟因而又有罂子粟、莺粟、玉粟、米囊花、米囊子、御米、米壳、像谷等名称。
有趣的是,诗人常常藉此罂粟之名入手,大做文章:
开花空道胜于草,结实何曾济得民。
却笑野田禾与黍,不闻弦管过青春。(宋·郭震《米囊花》)
鸟语蜂喧蝶亦忙,争传天语诏花王。
东皇羽卫无供给,探借春风十日粮。(宋·杨万里《米囊花》)
罂粟为罂粟科一二年生草本植物,植株高一二尺,栽培种可达三尺以上。花开于夏季。《学圃杂疏》说:“芍药之后,罂粟花最繁华。其物能变,加意灌植,妍好千态。曾有作黄色、绿色者,远视佳甚。”据此,罂粟花的美艳多样,还得益于古代人工的精心栽培。
罂粟除了具有观赏性外,我国人民还在较早的时候认识到其所具有的药用价值。宋代的农民已经懂得,将罂粟的种子用石钵研为末,加蜂蜜煎之,可以便口利喉,调肺养胃;加水磨为牛乳,与米一起熬粥,可治老人气衰、食欲不振、消化不良、口舌乏味。但仅此而已,并未发现罂粟的果实还可以制取鸦片这样的东西。
鸦片是西语opium的音译,又译阿片,最早可能是南欧或西亚人的发明。制取方法是,待罂粟果实饱满后,采摘下来,用刀划皮,榨挤内中的白色乳浆,置于露天下自然干燥,直至凝结成褐色的干膏状块。鸦片内含多种生物碱,主要是吗啡、可卡因等,具有镇痛、麻醉的药理作用,可用于医疗方面,造福于人类。然而将鸦片熬成药膏再烧成烟泡,置于烟枪内燃火吸食,便会成瘾,出现体质衰弱、精神萎靡等症状。这就是俗话所说的“吸鸦片”。
中国在唐乾封二年(667)已有少量鸦片作为药材流入。然而,很长一段时期,中国人不懂得鸦片的制作,而是依赖进口。直到明代,始知鸦片是怎么回事。李时珍《本草纲目》在“阿芙蓉”条下释云:“阿片,俗作鸦片,名义未详。或云,阿,方言称我也。以其花近似芙蓉而得此名。阿芙蓉前代罕闻,近方有用者,云是罂粟花之津液也。罂粟结青苞时,午后以大针刺其外面青皮,勿损里面硬皮,或三五处,次早津出,以竹刀刮,收入瓷器,阴干用之。故今市者犹有苞片在内。”大概在明代,中国人开始染上了吸鸦片的恶习。清代,吸鸦片已成为社会的一大问题,引起统治阶级的重视。雍乾嘉道几个皇帝都曾向全国下过禁烟的命令,但却收效甚微。鸦片流毒的肆虐,烟民人数的急剧扩大,亦招致社会上有识之士的强烈抨击。道光时人许仲元《三异笔谈》卷二“鸦片”载:“尝见一丰润(地名,今河北丰润)折扇,画一躯,枯脊无人状,共一少妓翘足并卧坑上,挑灯对吸。两瘦鬼伺其旁,闻香嗅气,以手招烟,作垂涎状。蚊鼠亦僵卧若蛰,闻烟蠢蠢作欲动状。龙眠妙手,一片救世婆心也。”这是一幅生动的警世漫画,那画中的吸鸦片者已是数鬼环伺,无异于是在说:“你离鬼门关已不远啦!”
生活时代稍后的牛应之,在《雨窗消意录》甲部卷一中记下来的一副对联,尤值得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