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晋鹏开着车,没有马上应话,却在下一个路口拐了个弯,然后才说:“那先去超市,我要点菜。”后面一句,说得那个叫理所当然。
我嘴角一抽,“您当我这是餐厅吗?”还点餐!
于是,何晋鹏似笑非笑地望了我一眼,才问:“那你会做什么菜?”
想了想,“就几样家常小菜。”看着前面有些熟悉的街道,“不过,味道不保证。”
“既然要请客,给点诚意啊。”何晋鹏笑了,话里并没有带着抱怨,反而像极了我们二人其实就是十多年的老友,自在调侃得那么理所当然。
脸热了热,我转向车窗外。
车子在超市停车场停下,何晋鹏很从容地跟在我身后,进到里面也理所当然地主动推起了购物车,我看着他熟练而自然的举动,不由得发起愣来。
我们,曾几何时,熟到这种理所当然的地步了?
“又发愣?”何晋鹏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招回了我的魂,有些好笑地看着我,“难道是觉得我太威武雄壮被迷住了?”末了露了两排白牙,一脸的欠□□。
我白他一眼,“见过自恋的,但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说着就转身走向食物去,何晋鹏从身后跟了上来,带着轻笑声,特别的爽朗。这个时候,年轻人较多,都已经有些小女生在不远处偷偷围观他了,竟然一点自觉都没有。
带着那莫名升起来的那淡淡的酸意,我低头开始挑东西。
平时并不多话的何晋鹏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说着话,我偶尔应他一两句。挑得差不多之后,何晋鹏很自觉地推着购物车到前台排队买单,尽管这是大形购物中心,但时间空余,排队并不久。我眨了眨眼,眼看还有一人在前面,忽然想到了什么,倒缩回去找东西。
“……什么?”见我去而复返,刚好轮到的何晋鹏瞅着我手中的东西,似乎很好奇。我推他将车里的东西摆上台,这才回答:“私人东西。”
有些不悦地瞥我一眼,何晋鹏将全部的东西摆了上台,然后很自觉地要去掏兜子,让我给一好按住了,“说好了我请的。”边说边拿出钱包,包出钱。
说好了我请客,没请成虽然说我亲自去做,但这钱还是得付的。
眯着那狭长的眼看我,何晋鹏最后还是没跟我坚持,本来买单也不贵,东西虽然很多,两大袋,但也就两三百块钱,比去那所谓的高级餐厅是便宜太多了。
付了账,何晋鹏很绅士地提起那两大袋,看起来十分笨重的东西,却仍是一脸的优雅轻松模样,我装模作样地说给我一袋,可却没有伸出手,而何晋鹏也只是笑笑,并没有真给我一袋。
也不管引起多大的骚动,当事人若无其事,回到了停车的地方,将东西放于后备箱之后,何晋鹏似乎仍对我手中的‘私人物品’很感兴趣,死瞅着不放。
上了车,有些无奈,我把东西往后座一放,这才主动说道:“说了是私人物品,你好奇什么?”
系好安全带。何晋鹏终于不再看我,而是启动车子,安全上路之后他幽幽地回了一句:“看你捂得那么严实我才好奇。”所以,越是不给看越引起好奇吗?
我转头看向车窗外,天已经完全沉下来了,华灯初上,一切霓虹绚烂,却将整座诚实渲染得更加的寂寥。而此时此刻,我的心却是满满的,说不明理不清的,竟没了那份孤寂的煎熬。
何晋鹏的家不是头一回来了,却第一次清醒地观察了一番,竟是空中花园,果然是土豪啊,至少对得起他那总经理的头衔。
把东西往厨房一放,何晋鹏一脸袖手旁观的模样看我,“我是不会的,你自己加油吧。”
额角抽了抽,最后还是认命地挽起衣袖,弯下腰将两大袋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最后起身时发才那伟岸的男人还倚在厨房那透明的玻璃门边,怔了一下,我说:“你把这些拿到冰箱去放好。”也不管自己的语气是命令还是陈述,反正我是看到那男人一脸无所谓地过来,将我摆好的东西一一拿到那头冰箱摆好。
这厨房,很宽敞。
将今晚要料理的菜摆在水池边上,开了水仔细地清洗。那边摆好了东西的人走了过来,用斜眼瞄一下,然后瞥一下,再瞅一下,直到我斜眼看他,他才扭捏地问:“要不要……帮忙?”
“你会?”我正好在洗一条还活着的鱼,鱼活蹦乱跳的,我一只手还真握不住,一跳险些落地上,还好水池够大,竟又重回到水池里,溅起了无数的水花。
分明看到那鱼一跃的同时,身边本来靠得很近的男人,却一个趋势已离了三步远,我抬头瞥他一眼,有些好笑,“你觉得你能帮上忙?”连鱼溅起的水花都避若瘟疫,他还能帮上什么忙?
瞅了瞅我重新抓起的鱼,又看了看一边的青菜,何晋鹏很识时务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