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看看他们怎么和朕斗法。”
下人见庆熙帝放下筷子,便要上来撤菜。
“放这儿,朕还没吃完呢。”
说话间,太子已经领着萧牧进来了。
萧牧依旧裹着大氅,不敢脱下,偷偷打量着这座他第一次来的宫殿,金碧辉煌不必说,倒不像是宫殿,而是一座道观。
就是庆熙帝现在用膳的偏殿,都挂着太极八卦的幡子,供着几位神仙。
满殿的紫檀木气味更是直往他鼻子里钻。
兄弟二人齐刷刷跪下,请安过后,太子看了眼庆熙帝吃的饭食,立刻道:“父皇怎么吃得这样清淡?儿臣前儿送来了几只竹丝鸡,特地吩咐父皇的小厨房做了给父皇补身子的。”
庆熙帝呵呵一笑:“朕知道,朕正想着那个味儿呢,你就送来了。”
太子:“父皇最近操劳国事,正是该大补的时候,不该吃得如此清淡的。”
“没什么,如今国库艰难,朕带头勤俭些,你肩上的担子便轻松些。”
太子听言,竟红了眼眶,抽泣道:“国库再艰难,也断然不能委屈了君父,让君父委屈至此,是儿臣治国不当。”
“好啦好啦。”
庆熙帝温和地笑着,让兄弟二人坐下。
太子:“启奏父皇,海易川的死,内阁已经令吏部还有礼部去办了,现在拟定的公文在这里,特请父皇过目,若是可行,便下去实施了。”
庆熙帝接过公文,轻轻扫视了一遍,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
“海易川是个好臣子,朕一直有心提拔他进内阁,无奈他性子太刚直,不懂得和光同尘的道理,可以办事,但不能主事。就这样实施吧。”
“是。”
太子重新接过公文。
庆熙帝看了一旁不说话的萧牧,又道:“听说海易川是自尽?”
太子:“是。”
“好端端的,怎么就自尽了?”
太子:“听说是六弟在东南平叛,军饷短缺,国库又没有银子,内阁还有东南催的紧,海易川没办法,所以自尽了。。。。。。这都是儿臣听说的,三弟在您寿宴的时候见过海家的人,具体的事,您问问三弟吧。”
萧牧只得应答道:“大哥所言,也是儿臣听海家说的。那日儿臣喝醉了,出去醒醒酒,便碰到海家的人在外面哭丧,求见父皇,儿臣怕不吉利,便说等寿宴完了,一定处理这件事。”
“内阁也逼海易川了?”
“回父皇,是的。”
“谁逼的?”
萧牧看了太子一眼,道:“是二哥。”
“你的意思是华亲王逼死了海易川?”
庆熙帝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看不出是生气还是喜悦。
“坊间是有这样的传言。”
庆熙帝冰凉的目光看着萧牧。
“传言?无风不起浪,传言又是从哪里起来的?是不是有人趁机想绊二郎一脚啊?”
庆熙帝无时无刻不在袒护着华亲王,甚是怀疑别的骨肉。
亲近疏远,高下立判。
萧牧:“这都是从海家传来的,国库空虚,否则海易川也不至于为此而上吊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