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贱样,莫非是李辞新养的男宠?
因一夜未眠,絮儿此刻困得哈欠连连。没工夫细想李辞是否有病,是否金屋藏男娇。正准备卧床补觉,忽听屋外有婆子说有要事禀告。
婆子恭敬福身,“禀告王妃,昨夜府内遭窃,王妃屋内遗失什么没有?”
惊得絮儿心头一跳,直说:“没有丢,没丢财,没丢人。”否认三连。
婆子笑道:“如此甚好。王爷那儿昨夜遭了贼,踩得卧房窗下满是脚印,侍卫张稳与陆展已经领人在查了。王爷怕惊着王妃,叫我来传话,说这两日便能抓住贼人正法,请您放心。”
这……
王爷大可不必如此费心,贼人就是她自己。
絮儿揉着太阳穴,为李辞没必要的较真苦恼。
忽惊得立起,摸遍全身也找不到那样东西。昨夜偷盗良心过不去,写了张道歉纸条,预备偷了东西放在李辞的箱子里。
真是多此一举!做人就不应该太善良!
絮儿已是悔得肠子发青。如今那纸条不知掉到哪里去了,只希望不在李辞的房里。
而那张用繁体字歪歪扭扭写着“对不起”的纸条,此刻正躺在李辞书案上。
他捻起来细观一阵,暗暗忖度书画双绝的白家大小姐,写字居然不如孩童,笔画抖得像锯齿。
不时脑中边浮现昨夜的情形。那张兀自闯入他卧房的贼兮兮的笑脸,越看越不像正经小姐,也不像刺客。
小姐哪有那身手?
刺客哪有那么蠢?
何况,他哪有功夫同刺客费那些口舌。
想起昨夜与她说的那些话,李辞面色微变。本想套她的话,待回神,成了哄孩子。
那样说话的自己真是陌生得可怕。
李辞突然咳嗽两声,为自己的不矜持感到失望。赌气似的往书案敲三下,陈放应声而出,“王爷有何吩咐?”
他几个手指头敲在那张纸条,“去查王妃白絮儿,家中人口,往来朋友,喜欢的馆子、商铺、戏班子,凡与她相关的都去查来。”
陈放深深拱手,“卑职明白。只是……王妃的身家背景上月不是已经查过了么。”
李辞轻抬眼皮,“事有古怪,再查。”
陈放领命离去,李辞脑海中又浮现絮儿翻窗爬进房的模样。
那夜他躺在床上并未睡,隔着一层纱帐,目睹絮儿闯进来把自己锁起来的窘状。
借着月光,望见她俏丽的脸,额间晶莹的汗,翻箱倒柜的手,以及狡猾的笑。
那鬼机灵的笑容好像会传染,刚从他记忆拔出来又浮现在面上。以至于当侍卫张稳和陆展前来禀告时,嘴角依然上扬。
“王爷,这些天好些贼人擅闯别院,前几日推倒矮墙,昨夜又翻窗,抓到之后是发卖到西北挖矿,还是扭送衙门治罪?”
“你们自行裁夺,这点事情不必来问。”李辞说着,唇角牵着若有若无一丝笑。
张稳和陆展歪头对视,分明听见王爷笑出了声。
他恐怕真如传闻中的性情大变,变得古怪暴虐,杀人才开心。两人战战兢兢抹额头冷汗,慌忙行礼告退。
临出门又被李辞叫住,“记着,谁都可以是贼,唯独王妃不可以。”
一个杀手费尽心力嫁给他,接近他。不杀他,反倒想逃。
李辞忽然不想杀这个女人了,留着玩两天解闷。
却让侍卫两人脊背发凉,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分明就是王妃干的。有上夜的丫头见王妃带着集美往别院方向跑。
王爷这是让他们在排除正确答案的情况下,重新找一个正确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