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阖上,屋里重回宁静。
霍暮吟浸湿了帕子,简单擦可擦薄宣身上的残余,这回因着两人的位置缘故,底下又垫了里衣,是以被褥倒还干净爽洁。
她手脚酸软,竭力抱过桌上备用的锦被,盖住他一|丝|不|挂|的修劲身躯。过程中,牵制他手脚和床柱的铁链叮铛细响,薄宣轻轻动了一下,险些没将她吓得闭过气去。
好在他仅是动了一下,没有醒来。
霍暮吟又想,我怕什么?上一世他也这样相待,比起眼下他承受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不过以牙还牙罢了。
想着,她起身来,让琉璃换了盆水入内。
主仆二人窸窸窣窣,待霍暮吟擦洗更衣完毕,远处的村落里已有了鸡鸣声。
她换了身利落的劲装,将满头青丝梳起,束冠,打扮成公子模样。临走之前,她走回榻边,弯腰拾起散落一地的衣裳,拿走薄宣随身带着的私令。
私令是太子令,不是影卫令,也不知他与影卫之间是如何传信的,但有了太子令,聊胜于无。
霍暮吟半夜敲开霍誉的门。
霍誉带着薄怒开门,见是她,便揉了揉惺忪睡眼道,“阿姐,你最好是有十万火急的事。”
霍暮吟道,“我要入京。”
她递出一张地契。
“这是我昨日买下的宅子,在城郊,坐良川面祁阳,消息来往比较便利。晚些时候同我出城,带四个小孩回宅子住,铁匠家的孩子,你容留他们,供他们吃喝,请夫子教授……”
说到“夫子”二字,她陡然一顿,心下有些慌神,但很快掩下。
又道,“祁阳有风吹草动,即刻差人送信入京,放在霍家旧宅即可,自会有人递给我,可都记下了?”
霍誉酣睡初醒,脑袋一时转不过来。
“不是,阿姐,你说你要去哪里?入京?太子殿下和你一道吗?”
霍暮吟抿抿唇,眸色复杂。
“其余的事,你不必知道。顾好自己和华桃的安全,随机应变,遇事多同华桃商量。玳瑁也交给你了。”
“阿姐……”
霍誉还要再说什么,霍暮吟道,“快些换好衣裳,我在外头等你。”
霍誉想要再言,却见他的阿姐已经转身,融入天青色的朦胧微光里。
鹤飞楼前,掌柜的亲自提着盏灯笼等待。见霍暮吟带着琉璃出来,欲言又止。
霍暮吟将他的反应纳入眼底,倒是什么也没说,上了马车。
又等片刻,霍誉穿戴齐整出来,翻身上马。
哒哒马蹄声穿过街巷,鸡鸣声越来越近。那些个公鸡尽力啼晓的模样,像是要把喉咙都拉扯断。hr
()
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