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的房间内,他坐在中堂的上位,中间狭小的这块地方跪着杜青莲,还有剩下几位长老。
“很抱歉钦差大人,这都是我的疏忽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您要惩罚老身愿一力承担,还请不要责罚那些个孩子们。”
杜青莲把额头贴在地面上,一位四十多的妇人,一位能够一剑打退一位车骑将军的掌门人就这么跪在云岚面前,只是为了不连累到自己的徒子徒孙。
她清楚的知道这次行动对云岚有多么重要,也知道自己的这次失误有多么的致命。
无论那些银子是怎么被人转走的,这都是她的责任。
是她将元怀兴府里藏着的银子悉数报给云岚的,而带着人没有把这些银子找出来的也是她。
柳烟然也在下面跪着,在人群的最后,不言不语。
“起来吧。”
云岚的声音十分平淡,听不出他的喜怒。
杜青莲迟疑了一下,没敢起身。
云岚叹了口气,侧坐着扶着自己的额头:“起来吧,这件事情不是你们的错。”
没错,这件事情跟莲花教的关系并不大。
莲花教的行动很完美,即从元怀兴那里套出了口供,又从他的府衙里面搜出了赃物。
而他没有算到的是这些人的反击。
我早该想到的,从半个月前我这钦差的身份就暴露了,为此还有人专门派杀手来杀我,他们这些家伙早就做出了行动。
而我呢?
把这些人当做傻子,以为他们派来的杀手被杀了个干净后就不敢再动什么歪心思,成了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实际上呢?
左铭心狠狠地在我脸上打了一巴掌。
连夜赶到杭州城,怕是兵分几路,他这一路人是专门来拖我的,否则不可能在知道我的身份之后忽然变的不急不躁。
再是伯子仪,我不知道他跟柏子君到底什么关系,不过能让这么一个车骑将军带着几千人马来,怕是后面的交易也小不了。
而且柏子君到宣州已经有些时日,左铭心拿伯子仪来应对也是正常。
想到这里云岚叹了口气:把别人当傻子,到头来我才是最傻的那个人啊。
见杜青莲等人还是犹豫不敢起身,云岚闭上眼睛:“你们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屋内的众人亮亮对视一眼,零散地到:“是……”
等展博退出屋内关上房门,云岚一声长叹,如同一摊烂肉一般靠在椅背上,自嘲地一笑:“还是搞砸了啊……”
一双小手握住云岚,一直暗中保护云岚的绯红站在云岚面前,担忧地看着他。
按着那双小手,云岚微微一笑,让小姑娘不要担心。
俯身抱起绯红,云岚就这么躺在椅子上,坐着,想着。
等天色暗淡下来,他才把小丫头给放开,让她自己去玩。
走出屋子,院里的不少人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他回以笑容。
视线挪到柏子君的房门,他的内心复杂。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柏子君挨的那二十鞭子云岚觉得不值得。
可现在,他却不得不承认,今天这场闹剧是以柏子君的受罚而收尾的。
若不是柏子君挨了这二十鞭
子,那伯子仪还会以此为借口发难。
若真如他所说,他拿着先帝所赐的‘免死金牌’,那么他这尚方宝剑要斩怕是不易。
因为那伯子仪的理由来的正当:本地驻守将领来制衡未经圣宣便擅自调动军队的将士。
在军规之上夏朝是无比的严厉。
没有圣旨,擅自调动军队离开驻地者以乱叛乱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