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桩黑杀黑的案件接连冒出,大多证据一致指向嫌疑人。警方亦曾怀疑其中是否另有蹊跷,加大排查力度寻到一位与嫌疑人一样曾为著名医生的陈姓男性的资料。
陈先生曾攻克诸多艰难关卡创造医学奇迹,研制提炼出抵抗绝症的药物,在医学界享有声誉,而其为人毁誉参半。其人虽年少有成,医术过硬,偏偏性格怪僻,常遭病人家属投诉,不得部分同僚待见,故极少参与临床就诊而活跃于医学研究。
正巧曾在案件发生期间滞留外国,与嫌疑人相熟联系频繁,有极大的嫌疑参与投毒。
但报告显示,与案件貌似有极大关联的陈先生不幸死于几年前的空难之中。其身世凄凉,父母早亡后与唯一的兄长早已断绝关系久无来往,如今唯一在世的亲属是其兄长收养的男孩。
而填发死亡医学证明书的,正是身为陈先生诊治医生的嫌疑人。
再深查出嫌疑人当初空难之中接诊的另一人为他的表亲,原受伤不重存活的可能性极大,嫌疑人却刻意伪装成医疗事故,白白葬送了一条无辜的性命。由此,步步挖出其参与人口、器官贩卖的罪状。
我震悚,强行掰开小侄子的手夺来报纸,翻回头一板块,再细细的看了一遍。所有的调查进程与开脱解释,所有的罪行证据过于顺理成章。所以,我不信。
「先生。」小侄子轻轻地唤。
这些事,不是他做的,可报纸上提及的案件,大概都确有其事。
所有案件发生时,我都在亲眼看着。我清楚,这内容究竟何处匪夷所思。这般论调这般肯定的确认了罪犯,一向准确的直觉告诉我其中另有隐情。
沾血的人手中泛银光的尖长利器旋划漂亮的图案,以恶毒享誉地他们放弃内部争斗与交配,齐刷盯死一袭从影子里款步现身的白裙。他们掐着喉咙面部青紫扭曲腥臭的死血满地,前夜数以万计的把酒疯狂男男女女赤身横陈在无管制的长街上。
忽明忽灭的昏黄路灯之下,中年男人的脸上满眼泪鼻涕。他十指抠进沙轧实混石子的路,缓慢朝前爬行。象征富态的鼓胀肚子被利石拉出道道血刀子,凸起勾上白花花的肥肠,在黑柏油路画上长痕条状的鲜红。
男人嚎哭恳求着站在阴影中的人救他一命,没来得及等那人张嘴回复,双腿一登两眼怒睁咽了气。
黑党与在逃犯合伙开的酒吧,人人衣冠楚楚掩藏人皮底下的野兽暗地流涎窥视着自己的猎物。那晚狂欢的人,血与酒调剂的饮品淆伴冲击灵魂的快感灌进最难以启齿的私密,精白冲上脑,头与躯干分了家,四肢零散。
白色的裙摆飘然,戴医用手套的芊芊细手握滴血银刀。
还有更多。
神再被染红的海蓝中畅游,祂报我以热吻告诉世人祂对此盛大筵席的雀跃与满足。
看好戏的人没鼓掌高呼,也没能出手阻止,只冷眼看着神的癫狂与嗤笑而后悄然离开。
「先生。」小侄子的声稍提。
我挣脱开他的怀抱,踉跄地跌倒在地,痴愣的出神,倏忽意识我忘了些事。
正因我忘了,我才能如此恬不知耻的开怀地咧嘴笑着,躲在少有人烟的山间,不与外界交往却有郎中、影子同我打趣,偶逗弄小侄子,夜晚还得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