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会是那样,她无法想象。为了可能会怀孕的冒险,这是每个沉浸在第一次做爱激情之中的女人都会关心的事情,而当那件事突然发生的时候,阿莉亚似乎并没有想到会有危险。沉浸在第一次做爱的激情之中,沉浸在第一次做爱的兴奋、激情和疯狂之中。为了她全然不知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就要冒怀孕的风险。尽管(按照她病态的思维方式)她已经深陷恐惧之中,她怀疑自己应经怀孕了,因为她那糟糕的新婚之夜和那种温热的带有酸味的东西。为了这个男人对她的那种原始的欲望。为了他身上的那种味道,发酵的烤面包的味道。为了他眼中闪烁的对她的爱意。为了这样的事实(她知道!)—— 他几乎对自己一无所知。为了她身体里那种灼热的感觉,越升越高,越升越高,像喷泉的喷嘴儿一样,使她呻吟着,尖叫着;她大张着嘴巴,样子一定难看极了;她的嘴唇从紧咬的牙齿里抽出来。为了这个让她如此销魂的男人,他不知疲倦地填满了她那瘦小又无限大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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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结婚了……(1)
1
他们结婚了。
一桩仓促的婚姻。在1950年7月底。
“没时间订婚。德克和我都不信这种小资做法。”
阿莉亚说这话的时候,气喘吁吁,咬着嘴唇,几乎控制不住要大笑出来了。
而德克?波纳比却有点阴郁地说:“一见钟情的时候,你不如干脆屈服算了。你的命运早已注定了。”
注定要幸福!至少恋人们相信是这样的。
他们结婚了,让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感到震惊不已。尤其是纽约州特洛伊市利特莱尔家的这些亲戚、朋友和熟人。“当然,没有人赞同我们,”阿莉亚说,“但是我们决意不在乎。”她本来想说“我们决意不去诅咒”,但还是忍住了。
因为爱上了德克?波纳比,因为爱得如此甜蜜,阿莉亚常常要强忍着自己的想法不说出来,她真害怕控制不住自己而使自己乱说话、说难听的话、说真话。
在她30岁这一年,阿莉亚找到的不仅仅是爱情,还有性。不仅是性,而且是和德克?波纳比在一起的性。人们把它叫做做爱。“做爱”,哦,多恰当的叫法!它会让你直言无忌,让你吃惊,又让你冒犯。它会激发你说出甚至做梦都没有说过的话——而此前,你努力(多数的时候,你会试着付出这样的努力)变得举止端庄,仪容优雅,一位牧师的女儿,是位“贵夫人”。
德克说,“我们不能在乎别人的反对,不管是你的家庭,还是我的母亲。”他停顿了一下,忽然盯着地板上的一块斑点看了起来,好像对那东西很有兴趣一样。大概是他想起了另一个人吧——阿莉亚的前夫,厄尔斯金。“是的,我们不能在乎,我们也确实不在乎。我们结婚了,就那样。”
阿莉亚接着说,“不,应该说,就这样。”
阿莉亚触摸着丈夫,以她自己的那种方式。那种她试着尽善尽美的“偷偷地挠痒”。德克的凝视,原本想要严肃,不苟言笑,也突然沉浸到一种欲望之中了。
他们结婚了,阿莉亚笑道:“我们随时可以这样,是吧?我的天呐。”
“我的天呐,你什么意思。”
德克也去挠阿莉亚的痒,以他自己的方式,阿莉亚笑得喘不过气来,又尖叫又求饶。纽约州特洛伊市牧师的女儿,还从来没有做过这等事情,哪怕是在想象中都没有过。
他们结婚了,住在尼亚加拉大瀑布月神公园褐砂石砌的房子里。在这儿,他们不停地做爱。几乎不停。
阿莉亚知道,德克有一天会离开她的。但她从不想这个,所以她就很快乐。
不要去想它。不要心理变态。
阿莉亚就这样来引导自己。在这场奇迹一般的婚姻中,阿莉亚想要做个彻头彻尾的现实女人。
阿莉亚要做个可爱的女人,无拘无束。他们每天的晚餐都会有酒,德克会把酒倒在水晶般熠熠闪光的玻璃杯里。
那种邪恶但又动人的感觉。像融化的蜂蜜,流过阿莉亚的全身。“我爱爱爱你。”有时,轻笑着,德克会用双手把她举起来,猛地放到肩膀上,扛上楼去。
她还没有怀孕。唔,也许已经怀孕了?
不要心理变态啊,阿莉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