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蓉瞪大了眼睛,粱裴的话里,信息含量很重啊。
她有点不敢相信,也不敢确定,“你的意思是…”
粱裴严肃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的父亲,并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他平常根本不写日记,而且,他也不赞成我写日记,因为他觉得写日记,没有任何的意义。”
“一个根本没有写日记习惯的人,一个厌恶写日记的人,为什么会在自己生命的终点,忽然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呢?”
纪蓉问道:“那本日记本上的笔迹,你看了没有?”
粱裴道:“你怀疑笔迹不是我父亲的?”
纪蓉也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是这个意思的话,她相当于赞同粱裴的观点了,梁面双不是凶手的观点。
她现在依旧认为,梁面双就是凶手。
“虽然警方请了专业的专家鉴定过,但是专家也不是百分百不会出错,是吧?”
粱裴长出了一口气,“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很遗憾,日记本上的笔迹,就是我父亲的,我看过日记本上的笔迹。”
纪蓉眉头皱得更深了,“日记本上,都还写了什么?”
粱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纪蓉有点懵,“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看过日记本了吗?”
粱裴讪笑了一声,道:“看了,但是只看了一点,确定上面的笔迹,是不是我父亲的而已,那本日记本,警方当做证物拿走了,那上面记录的内容,是非常重要的证据。”
纪蓉道:“那你既然知道那本日记本是很重要的证据,干嘛不说上面的笔迹不是你父亲的笔迹呢?这样,你父亲或许就不会被定义为凶手了。”
粱裴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纪蓉,“我接受过的教育不允许我这么说,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那是我父亲的笔迹,我就得说是我父亲的笔迹。”
纪蓉羞愧地低下了头。
这些道理,是小学的时候,老师就教的。
她轻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问道:“也就是说,一个没有写日记习惯的人,一个厌恶写日记的人,临死前,忽然有了写日记的习惯,你认为这是不正常的。”
粱裴点头道:“对,我不认为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纪蓉分析道:“有没有可能,人在知道自己快要死的时候,会做以前不会做的事呢?或许他想留点什么东西,告诉后人?以免留下遗憾?”
粱裴反驳道:“别人或许会,但是他不会。”
纪蓉道:“那你怎么解释,日记本上的笔迹,就是他的,日记就是他写的事实呢?”
粱裴道:“我想过,日记本上的日记确实是他写的,但是不是他想写的,而是有人逼他写的!”
纪蓉挑眉,“谁?”
粱裴摇头,“真正的凶手。”
纪蓉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不可能,你父亲身患绝症,是不争的事实,他知道自己已经快要死了,他唯一的亲人,也就是你,已经被他认定为先他离去了,你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死了,他又身患绝症,他已经了无牵挂,谁能逼得了他写日记?”
“他连死都不怕,还怕别人逼他?”
粱裴认真想了想,觉得纪蓉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她反驳不了,但是她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就算没人逼他,也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他去写这个日记。”
纪蓉摊了摊手,“我觉得我们就是在瞎猜,日记本上写着什么,我们都不知道,要想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开始写上了日记,我觉得最基本的,我们得要先知道,在日记本上,他都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