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主簿、县丞从未见过如此蛮横之人,欲要与其辩论,却听身后有铁链哗哗作响,那跟在林辰疏身边的护卫竟然已经直接拎着铁链过来,将主簿的手也牢牢绑好。
衙堂一干衙役完全没想到一刻钟不到的时间,自己县衙的第一、第二、第三把手居然全部被新来的刺史捉拿,一个个相互对视,皆看到彼此之间的惊骇。
他们暗暗地看向新来的刺史官,却见那红衣的年轻官吏负手站在衙堂上,冷面扫过众人,慢慢道:“可还有人要替彭知县说话?各位站好队伍,不想围剿山贼的,那就留下来陪陪你们的知县。彭知县在天阑经营许久,总归不会只有两个人为他说话吧?”
“……”
他这样说,哪还有人敢站出来给彭有超说情。
众人噤若寒蝉,看着前面被绑的三个大人,虽然心头疑惑,但大抵也明白这位新来的刺史应该是知道天阑县衙与山贼之间的风声。
知县、县丞、主簿现在的罪名是莫须有,但只要新来的刺史抓到了曲寨、北寨的一些山贼头目,这罪名肯定就坐实了。
而今看刺史的架势,青山围剿势在必行……
“疯狗!你就是条疯狗!”见林辰疏在衙堂上站立,红色官服衬着苍白皮肤,人是艳白相衬,说话却形同恶鬼,彭有超忍不住破口骂道。
林辰疏冷笑一声,并不答话。倒是一直在知县后面的一个穿着从七品官服的人从一干衙役中走出,来到被绑的知县身侧看了一眼,很快向林辰疏长躬行礼道:“林大人,下官是天阑县尉杨戊,愿与大人一同前往青山剿匪。”
县尉位在知县之下,掌地方治安。陈殊目光在杨戊身上扫了几眼,只见这站出来的人年纪二十五六上下,眉眼开阔,模样端正,身上配着一把腰刀,看上去像是有武功的样子。
“杨戊你!”彭有超见到站出来的是县尉,脸立刻沉了下来。
杨戊却不管彭有超盯着自己的眼神,他目光紧紧地盯着林辰疏,随后忽地寥寥笑道:“下官虽司掌天阑治安,但却无力治理山贼之乱,已属失职。望林大人给我将功折过的机会,我手下二十名衙役,可供大人调遣。”
这个县尉手下的衙役也未免太少了点。
陈殊看着杨戊,并不拒绝,只道了声好。
其他领班的衙役见状,犹豫片刻,遂一个一个站立而出,纷纷向林辰疏表明立场。一时之间,知县、主簿、县丞这三人竟然完全被县衙之人孤立在外。
三人脸色铁青,都没有料到事情会这样急转直下。林辰疏在他们头上作威也就罢了,连平时一向不大说话的县尉居然直接对林辰疏投诚,导致整个县衙跟着一片倒,完全忘记平日从他们手中得到的诸般好处,居然再没有一个敢再站出来替三人求情。
彭知县从未吃过如此大亏,他憎恨地看着林辰疏,话也不再遮掩道:“林辰疏,你一个区区一个六品官吏也敢这么嚣张,你可知我上头是谁吗?你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可曾想过自己的退路?”
“是谁?”林辰疏反而勾着嘴角,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彭知县见林辰疏神情毫无惧怕,暗地里咬牙切齿,却没有真的说出自己的上线是谁,只是冷笑道:“林辰疏,你就祈祷皇帝能一直看上你这皮囊吧,哈哈哈哈……”
他话里的意思是暗在讥讽林辰疏是断袖一事。陈殊蹙眉,知道对方不过是想激怒自己,本不欲再搭理,耳边却忽然听到“咔嚓”一声声响。
陈殊一愣,循声看去,只见路七站在彭有超身后,竟直接拧断了对方的手骨。
彭知县顿时发出一阵惨叫声。
“……”路七是皇帝身边的人,怕是听不得有人说解臻的坏话。
陈殊挑了挑眉,只是让衙役将天阑这三位堵住嘴巴,押解进牢车。
几个衙役面面相觑,并不敢真的将以前的顶头上司捉拿。倒是那个叫做杨戊的县尉又站出来,听着林辰疏的命令将这三人捂得严严实实,带着林辰疏,将这三人一路押解进官兵营寨。
有知县三人立威,几个官兵百长见状惊诧,但见林辰疏圣令在手,不敢不从,连忙召集了五百余名官兵供给林辰疏差遣。
这官兵集合迅速,哪有彭有超说的难以召集。
知县三人看到很快集合完毕的人马,面色铁青。
这五百人马集合得快,完全是震慑于拿他们三人开刀的情况。林辰疏一派流氓做法,竟把他们三人算计在里面。
这批人要是真去了青山,他们大势将去。
杨戊看过集结人马,惊异于林辰疏的雷厉风行,他又看向这位刺史大人,却见对方坐在骏马之上,红色官服衣角垂在马匹两侧,这位大人原本气势强硬,但此时忽地皱眉,伸手按住心口,低低地咳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