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不明所以,便将眼神投向了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一改往常的淡然,显得有些慌乱。他不可能不慌乱,几天前,郑县县令刚刚给他送过礼,送的既有珍珠,也有玉石。他害怕被唐太宗发现了,因而将他召来。不过,如果真说自己的问题,又叫来房、杜二人干什么?难道他们也贪腐且被发现了?不会吧!
长孙无忌想着他的心思,房玄龄和杜如晦则一脸茫然。
“三位爱卿,今儿召你们来,就是想听听你们看法。”唐太宗的话让长孙无忌一抖。
“说说吧!这整治贪腐,朕觉得仅用《唐律》还不够。为什么不够呢?这《唐律》严格是严格,可也只能针对被查处的贪腐官员,那些没有被发现的呢?《唐律》对他们,不就一点儿作用都不起吗?”
唐太宗这话一出,瞬间安抚了长孙无忌那慌乱的心。他长吁一口气,将脸看向房、杜二人说:“这事,还是二位大人说说吧!”
“陛下担心的是,这官吏的贪腐,实在是太隐秘了,通常只要行贿者不说,收贿者也不说,那还真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实在难以查处啊!”杜如晦用一贯的慢悠悠的语调说。
“克明兄(杜如晦)说得是,陛下,臣觉得,往往那没有被查处的,反而贪腐问题更严重。”房玄龄也说。
“这正是朕最担心的啊!真正查处的呢,只是一些小贪腐,真正的大贪腐却抓不住。这怎么能杜绝得了官吏贪腐?”唐太宗说完,停了一下又说,“朕今天召你们来,就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好主意解决没被发现的贪腐?”
“陛下,在这方面,想必魏大人更有办法!”房玄龄说。
“不!”唐太宗先是摆摆手,接着把大手一挥说,“你们三个人应该知道,这魏大人做事向来一板一眼的,对抓那些‘隐藏’起来的贪腐之人,不可能有主意!”
长孙无忌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房玄龄和杜如晦则有些尴尬。原来,皇上召他们三个人来,是想让他们出“馊主意”的。
不过,对于出“馊主意”,在房玄龄和杜如晦看来,非长孙无忌不可。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长孙无忌,不约而同地说了句:“长孙大人一定有好主意。”
唐太宗笑着说:“你们二位如果想,也一定有好主意。”
房玄龄和杜如晦苦笑一下。
长孙无忌倒不客气,小眼珠骨碌骨碌转了几转后,又皱眉沉思片刻突然说:“臣倒确实有一主意,不过算不上好主意,也不知陛下和二位大人听了觉得怎么样。”
“快说快说!”唐太宗说,他等不及了。
“陛下是担心那些大贪抓不住,即便抓住又没证据。而恰恰大贪在‘贪污受贿’时又不露把柄,非常谨慎对吧!”长孙无忌慢慢说,一边说还一边看唐太宗、房玄龄和杜如晦。
房玄龄和杜如晦点点头,唐太宗则皱起了眉,嫌他在卖关子。
长孙无忌突然一笑:“其实也不难,只要能让他们露出把柄,不就能把他们抓住了吗?而且也就有了现成的证据。”
房玄龄和杜如晦还没完全听明白,只是看着长孙无忌。
“抓把柄?那么容易能抓住他们的把柄,朕又何苦为此事烦恼?”唐太宗对长孙无忌的所谓“主意”很失望,他说,“你这不和没说一样吗?他们就是不露把柄才让我们抓不住啊!”
长孙无忌又是一笑,笑容带着诡异,冲房玄龄和杜如晦一抬下巴。
“房大人和杜大人应该听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吧!要不你们解释给陛下听?”
“我等愚笨,并未听明白长孙大人说的意思。”杜如晦说,依然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