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请安的时候,看着依旧在礼数上不错丝毫的冉嫮,她连面上功夫都懒得做,看着冉嫮跪着行礼,也不叫起。
冉嫮爱穿艳色,皇上就三天两头的往长安宫里赐东西,什么石榴红海棠红银朱色都命人裁成裙装送去长安宫里。
所以皇后看着眼前跪的笔直的冉嫮,她穿着茜红刻丝绣蝶纹云丝长裙,头上戴着赤金嵌宝金步摇,明媚又美艳的样子,就像是挑衅。
不!不是就像,是,就是挑衅!
冉嫮虽然是跪着,但是笔挺的身姿,嘴角的笑意就是明晃晃的讽刺。
皇后紧握着手中的袖摆,额角都要炸出青筋来了。她身为中宫皇后,竟然被一个妃妾嘲讽?
“本宫瞧着,琛婕妤虽说是侍寝了,但是这规矩却是没怎么学好的。”说着皇后端庄的面容上却是扬起刻薄的笑来。
“想必是琛婕妤自小没有母亲教养,仅靠嬷嬷教养两年自然是不够的。”
冉嫮出身破落,仅靠胞弟在皇上面前建功才摆脱贫贱,这些宫里没有人不知道的。
于是听闻皇后毫不掩饰的嘲讽,大家都低笑出声。冉氏进宫几天就占着皇上几天,这还得了?
冉嫮毫不在意皇后的话,更不在意这些人的嘲笑。
冉昱靠着自己拼命,几次在生死间来回,才在十八岁做了正一品领侍卫内大臣,不知道被多少人弹劾上谏却稳如泰山的,自然惹人嫉妒。
冉嫮笑笑,“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妾自小失了母亲才不知道尊卑贵贱。故而,却是不知正一品领侍卫内大臣是不是也没有教养的?”
说谁呢?除了你皇后的爹靠着从龙占了国丈的名号便宜,得了个正一品的荣兴公的爵位。
冉昱也是正一品,谁又高贵得过谁?就是刘贵人自恃家世高贵不也是个从四品吗?
说起冉昱来,连皇后都被堵了个正着。
冉昱才十八岁啊!在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就为了王爷的大业出生入死,数次救驾,否则依仗着皇上的这一屋子的女人谁还会有如今光景?
皇上亲自下令,冉昱任正一品领侍卫内大臣,整个皇城的皇内城禁军有足三万之数全在冉昱手中!
现在谁不知道冉昱挂着领侍卫内大臣正一品的官职又去了西北亲领帝王亲军三十万镇守西北寒沙关?
皇后死死盯着冉嫮,这个女人!早就不该留着她!
冉嫮跟冉昱双生同胞,说冉嫮没有爹娘教养,不就是在说冉昱吗?但是冉昱可是皇上亲自任命的正一品大臣,这不就是间接的说皇上眼光不好吗?
眼见着皇后被冉嫮一句话堵着不上不下的,屋子里的女人们看冉嫮的眼神就很是复杂了。尤其是刘贵人。
她被皇上从长安宫赶回雨花阁的事情,今天早上就传遍了整个后宫,现在谁不笑话她?这一切都怪冉氏!这个狐媚的女人!
“本宫自然不是这个意思。”皇后落了个没趣,只得让冉嫮起身坐着了。
冉嫮坐下来之后,便笑吟吟的理了理自己的裙摆,垂着眼眸听着其他女人对皇后奉承的话语。
这时候惠妃提了一嘴,“太子近日在弘毅斋学习可还辛苦?这会子天气渐渐凉了,娘娘可得嘱咐着近身伺候的奴才们仔细着殿下的身子才是。”
皇后听见了太子,心情好了起来。跟惠妃笑笑,端起茶盏来抿了一口。
皇后笑道:“本宫哪里没有嘱咐的,只是你也知道,太子虽说年纪不大,但是这心性可是跟皇上像了个十成十的。说什么好好用功,将来才能为父皇分忧。我这做母后的,竟也是不能多说一些的。”
说着她状似无奈的摇了摇头,神色却很是得意。心头那被冉嫮堵住的郁结之气也消了些。
得几日宠又如何?当今的唯一一个儿子可是嫡子,故而被封为太子。那可是她亲儿子!
冉嫮闻言却是想到了另一个地方。太子如今不过八岁,如果皇后没有夸大其词,那么这个时代的孩子真是早熟啊。
尤其是皇家的孩子,不仅要心智早熟,那都是基本配置了。还得要聪明,不聪明的孩子,活不长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