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渡口一战,持续了大半天,战罢,已是黄昏时分,海风冷冽地吹拂着,因为战斗产生的热量正一点点被海风消释掉,众人纷纷裹紧身子。
朱青走向徐鸿飞前,来到冲儿身边,冲儿砍倒矢野后一直没有离开,或许只一刀就实现报仇的愿望不足以让他解恨,他一直盯着矢野的尸体看,眼中却闪动着泪光,“爹,孩儿终于为你报仇了。”
朱青走过去,俯下身,将冲儿扶起来,“来,冲儿,别哭,你现在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你不能哭,你还要照顾你的母亲。”
“青龙大哥,我想加入你们。”冲儿站起来,擦干脸上的泪水坚定地对朱青说道。
“呵,不是说好了吗?你跟黑煞一起,他自会带你。”朱青微笑着点点头,说着,朱青示意朱雀走过来。
朱雀走了过来,对伤未痊愈的冲儿说,“来,冲儿,我们去找你娘,你放心,青龙大哥不会丢下你们的。”朱雀说着,抬头看了朱青一眼,将冲儿带了下去。
“哼,我刚才怎么说来着?留着他,早晚会跟你对着干,现在你看见了吧?!”白影冷笑一声道,其实,他刚才在阵地后方就想杀了冲儿母子。
“哼,我们面对的对手还少吗?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况且,青龙兄弟收不收他还不一定呢。是吧,青龙?”徐鸿飞倒是坦然一笑。
“你觉得我是一个说话不算数的人吗?”青龙回应一笑。
“那倒没有。哎,不说了,今天你我联手,干掉了矢野一个舰队,真是痛快。这会儿天色也晚了,这海风吹得正紧,冷得煞人,不如随我回营,喝上几杯暖暖身子?”徐鸿飞对朱青道。
“正有此意,不过这舰船?……”朱青故意问了一句。
“嗨,这种小事情,让他们去做就好了。”徐鸿飞轻松一笑,从少主到教主,早就造就了他孤傲的性格,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徐鸿飞算是独孤求败,除非遇上像样的对手,比如朱青。
“也罢。那便依你。让白莲兄弟都回去吃口热酒吧。”朱青笑道。
“走。”徐鸿飞说着,往回走,“副坛主,你带几位兄弟留在渡口帮锦衣卫兄弟打理一下战舰吧,我待会儿会叫人给你们送吃的来。”没想到徐鸿飞走回去的时候还留下了十几名教众,自然是监视船上锦衣卫的行动了。
“是!少主!”那副坛主应道。朱青看了看他,点头一笑,“有劳了。”随即也起步往回走。
朱青和徐鸿飞走过白影身边的时候,朱青笑着问了一句,“白影兄弟不一起回去吗?”
“哼,我从不喝酒,更不会和不喜欢的人喝酒。”白影冷冷道,随即纵身一跃,沿着一棵树,窜了上去,消失在渡口。
朱青抬头一看,笑了笑,“白影兄弟的轻功当真不错。可惜不能和他共饮一杯啊。要不来个煮酒论英雄也是不错的。”
“哎,你别理他,他这人自由自在习惯了,却什么都碰,唯独不碰酒。”徐鸿飞边走边说道。
“哦?却是为何?”朱青问道。
“你不知道,三年前他跟我爹学习一种东洋秘术,大概急于求成,差点走火入魔,结果被我爹责骂,便以酒消愁,不曾想酒大过失,在与他心爱的女人喝酒之时打翻烛台和酒坛子,火借酒气烧了起来,他女人为了救醉得一塌糊涂的他,死了,他也被烧伤,后来众兄弟赶到,才将火扑灭。从此他也就带上这面具,与酒绝缘,恨之入骨,甚至连一点酒味都能让他癫狂失态……哎,人生有时就是喜欢这样捉弄人,哼,罢了,我干嘛跟你说这事儿?扫了你的兴。”徐鸿飞说完,笑着摇摇头。
“没想到白影还有这样的过去,怪不得他性格变得如此孤僻和愤世,想来也着实令人同情啊。”朱青应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刚好走到那一步,你又能奈何?所以啊,今朝有酒今朝醉,走,再拐过一个路口就是我的营寨了,今天就跟你一醉方休!”徐鸿飞说着,在前边引路道。
朱青就这样跟徐鸿飞喝酒去了,说是喝酒,其实是徐鸿飞想要扣押朱青作人质,因为他担心战舰上的战利品会被锦衣卫独吞,有朱青在自己手里,徐鸿飞自然才能放心。
而此时战舰上,宁儿等人正处理了主舰上的施蛊人的尸体。
“哼!干脆把他丢到海里喂鱼算了。”林白捂着口鼻看着躺在地上死去的东洋施蛊人骂道。
“不行,他刚死不久,心脉还有活气,如果这时把他丢到海里,让鱼虾蚕食,他身上的每一块肉都会有蛊虫幼虫滋生,鱼虾吃下去,等于养育了这些蛊虫,到时渔民捕捞鱼虾贩卖给百姓,这些蛊虫就会在进入人的体内,到时想灭都灭不了了。
“既然如此厉害,那东洋人为何不直接割身上的肉为非作歹?”玄武问道。
“这种幼虫在施蛊人活着的时候是不能滋生的,而且并非每个施蛊人都能达到这样的境界,九级巫师的施蛊人有时是百年才出一个,要不然矢野也不会放心让这个施蛊人独自一人看守这十艘战舰了。”宁儿应道。
众人一听,点点头。
“那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黑煞问道。
“有。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等。”宁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