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谢凌云也很好奇这一点。
&esp;&esp;“我是这么想的。”谢律放下茶杯,跟妻子商量,“早年冯姨娘不是跟岳姨娘交好吗……”
&esp;&esp;谢凌云接道:“爹爹是打算让冯姨娘去陪岳姨娘?”
&esp;&esp;谢律一噎:“不是,阿芸,你不要胡说,我是说当年她们两个情同姐妹,岳姨娘信佛,不如就教冯姨娘代她侍奉佛祖。琬琬觉得怎样?”
&esp;&esp;他想此事可大可小,他如果含糊带过,也不是不行。可他不能保证冯姨娘不会再动手脚。这回没事,是万幸,下一回呢?他不敢拿琬琬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冒险。说到底,琬琬是他的妻子,和岳姨娘是不同的。
&esp;&esp;他知道,在别的人家,冯姨娘这样的,拖出去打死都有可能。但他终究还是舍不得,况且,再怎么说,他都要顾忌一下信儿和萱儿。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esp;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
&esp;&esp;晚安。
&esp;&esp;落
&esp;&esp;谢律瞧一眼神色莫名的妻子,忽略心头悄然生起的愧疚,轻声道:“绥阳城西有个静慈庵,听说倒还清净。明日就把冯氏送过去吧。琬琬,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她毕竟生下了信儿和萱儿,不管是以前伺候老太太还是后来伺候咱们,都算是用心。那几年,你还在京城时,也是她……”
&esp;&esp;“我在京城时,只有她陪着你?”薛氏打断了他的话,“那死去的岳姨娘又算什么呢?”
&esp;&esp;谢律的脸色倏忽变了,立在门外的谢蕙也身体一僵,她深吸口气,悄悄走了进去。
&esp;&esp;却听薛氏叹道:“相公,你在为当年的事怨我?”
&esp;&esp;谢律手上动作一顿,下意识否认:“没有。”可他却在心里说,有的吧,的确是怨过她吧。或许他偏袒冯姨娘,可能也有这一点原因。那为什么不偏袒岳姨娘呢?最初在绥阳的四年,岳姨娘也在他身边的啊。
&esp;&esp;刚一想到岳姨娘,他就看见了红着眼睛的谢蕙。老实说,他对这个女儿的感情最浅,谢蕙非嫡非长,而且总能让他忆起一些并不开心的事情。可是,现在看到她单薄的身影,他竟生出一丝愧疚来。
&esp;&esp;咬了咬牙,谢律道:“琬琬,就这样吧。明日就把她送过去,对外就说,就说冯姨娘暴毙,府里再没有这个人。”他面上隐隐带了恳求之色,补充道:“咱们是厚道人家,肯定不会打杀了她,她的卖身契在老太太那里,也发卖不得。就看在那俩孩子面上,看在老太太面上,让她青灯古佛了此一生,也当是为咱们的孩子积福。”
&esp;&esp;这已经是他能想出的最好的结果了。冯姨娘陪他十多年,他到底还是不忍心要她的命。
&esp;&esp;薛氏的沉默教谢律一颗心浮浮沉沉,他等待了许久,才听到妻子轻轻“嗯”了一声。谢律长舒一口气,惊觉背上已有一层冷汗。他暗道一声惭愧,心中莫名酸涩。
&esp;&esp;“爹爹教冯姨娘出家,冯姨娘肯么?”谢凌云忽然问道。她以前倒也听说过,有大魔头作恶多端,后来经高僧点化,弃恶扬善,皈依佛门。且不说这对于死在大魔头手上的无辜者是否公平,只说冯姨娘跟这并不相同。而且,冯姨娘愿意出家么?
&esp;&esp;“这就不用你担心了。”谢律道,“她若不从,唯死而已。她会好好选择的。”
&esp;&esp;“那哥哥姐姐那里呢?”谢蕙怯怯地问道,“他们姨娘被送到庵堂。他们会不会记恨父亲和母亲?会不会迁怒还没出生的弟弟?”
&esp;&esp;谢律腾地站起:“他们若真这般不孝,自有本朝律法等着他们!”
&esp;&esp;薛氏哂笑:“你这会儿倒想起律法了。”
&esp;&esp;谢律面色一红:“就这么定了,他们两个,我会好好教训。冯姨娘没了,以后就不要再提起她了。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你先歇着,我去处理一些事情。”他走得很急,以防薛氏突然反悔改变主意。
&esp;&esp;他怕迟则生变,次日一早便让人将冯姨娘的口堵了,悄悄往马车一塞,送到城西的静慈庵。
&esp;&esp;静慈庵条件简陋,香客少,衣食多靠自己动手。老尼姑见送来一个娇滴滴的美貌妇人,知道是犯了事的,可以任意支使,更不要说那乌油油的头发上簪着的首饰了,可是能换不少米面。当下喜滋滋地收了,声称入我佛门,会好生感化她。
&esp;&esp;冯姨娘这十多年也算养尊处优,力气哪能跟常常挑水浇菜的老尼姑比?她还在以泪洗面,筹划着怎么回去,就被两个尼姑一起按着,拔了首饰,铰了头发。原有三千青丝的头皮变得光溜溜的。她一口气上不来,直直晕了过去。
&esp;&esp;谢律这件事做得干净利落,待谢怀信兄妹知道姨娘被送走时,已经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