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笙箫半夜,好不乐哉。
随着日出破晓,新婚燕尔的小情侣安然入睡。
林逐野却是蜷缩在床尾,失神一整夜。
我恨路越川吗?
是怨才对。
怨路越川的体力这般好,怨过往种种都是白费,怨出身微末没能投个狼胎,怨。。。
怨自身无能,平白毁掉原本安乐的狗生,将原有的一切拱手让人。
红血丝爬满眼周,林逐野却舍不得眨眼,
“怎么混成这般田地?大仇得报又能如何?若再这样下去,怕是余生都得在抑郁中度过。”
不能待在这儿,得想个办法出城。
自救的念头如旭日一般升起。
林逐野揉揉眼,撑着疲惫下床,离开客房。
吱呀。
两声吱呀,两两重叠。
隔壁房门掐点被推开,路越川蹑手蹑脚合上房门,在门外换鞋。
他换完鞋,掂着手里的碎银喜上眉梢,似从‘买回早餐被宁姚夸奖’的后事中借来的喜悦。
林逐野盯他一阵,实在无话。
胸腔再次疼痛,有种灼烧感,类似于顽固不化的坚冰被科技博主用烧红的铁球烫得滋滋冒泡。
路越川一转身,不出意外地和他对视,眉宇间的欢愉瞬间被憎恶冲淡,
“你又想干嘛?”
林逐野嘴笨,想不出说辞。
此番却加重了路越川的猜忌,克制着音量厉色威胁,
“最后一次警告你,少打小姚的主意,不然我决不顾念往日情分,将你。。。”
“要杀我?”
林逐野轻声打断,上前抬头引颈就戮,
“你来。”
路越川眉头轻皱,似乎陷入两难。
僵持一阵,他将林逐野挡开,
“离小姚远点,别逼我对你动手。”
语罢,路越川动身下楼,半步不停留。
生怕晚个几息,买回来的早餐就并非热气蒸腾一般。
林逐野立在走廊半晌,斜着余光打量一阵隔壁房门,最后转身下楼。
离开客栈,摊贩的叫卖从早市传来。
路越川就在斜对角的摊位,融洽地和摊贩谈笑,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凝望他的背影,林逐野竟有些挪不动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