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刘嬷嬷重重砸到了檀木椅上,额间鲜血直流,她一动都不敢动,瑟缩的跪在一边。
不久,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正堂。
侍奉的丫鬟们眼露惊恐,头越发低了。
两年,呵,两年,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他。
段卿礼眼神渐渐晦涩讽刺,垂在身侧的手也忍不住攥成拳,青筋凸起。
而正在这时,檐下传来了福礼声,随即裴时鸢挑帘走了进来。
可刚一抬头,她便见跪在一旁满头是血的嬷嬷,她的心猛地一跳。
嬷嬷怎的会在这里,她不是去…,难道……?
她双眸倏然睁大,侧头却见那个向来视她如珠如宝的男人却没有看她一眼。
她心神大乱,却还是努力压下心中纷乱的思绪,笑着朝上首望去,“母亲,不知这般晚唤儿媳来有何事?”
“哦,你不清楚吗?我以为你看见刘嬷嬷就应该很清楚了?”太傅夫人居高临下的看着。
她笑容一僵,“母亲,儿媳不懂您的意思?我今日一直都在府……”
“啪”
重重的拍案声令裴时鸢瞬间停住了,看着满脸怒容的婆母,她睫毛轻颤,“卿礼”,她唤他。
那声音含着惊恐与害怕,微微的柔声让人心生怜惜,可段卿礼却莫名觉得讽刺。
“阿鸢,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所以才敢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我。”
他抬起头,一步一步逼近她,那阴冷的眸光让她忍不住想退后。
可不过刚有动作,细弱的手腕便被猛地攥住向前,指腹不断收紧。
“啊”她皱着眉,“卿礼,我好痛。”
“痛?你有我痛吗?你整整欺骗了我两年,两年!”
他流畅的下颚紧绷,双眸泛着血色,危险阴郁令人生骇。
“我真心待你,为了你不惜杀死自己的亲骨肉,为你许下此生一人的誓言。可是你呢……”他不断收紧掌心的手腕,眼尾泛红“你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我,甚至背着我偷偷喝下避子汤药。”
“裴时鸢,你究竟有没有心?”
“有没有心?”
男子痛苦的嘶吼质问令众人心惊,太傅夫人看着他拧着眉。
裴时鸢望着眼神痛苦的眸子,一时不敢看他,她偏过头,唇瓣微颤,“卿礼,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想给你生个孩子,可…可我…我就是害怕。”她氤氲起水雾,“我怕自己如娘亲一般血崩而亡…”
“我害怕,我害怕你明白吗?”
她眼中落下了泪,霎那间长长的睫毛上便挂满了泪珠,她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段卿礼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攥着的手松了些,太傅夫人一看他的眼神便知他又对这毒妇心软了。
她咬了咬牙,蓦然怒道,“够了,古往今来哪个女子不会经历临盆之时,你这么说根本是无稽之谈。”
说着,她睨着自己的儿子,语气极冷,“卿礼,母亲今日告诉你,我太傅府容不下这般的毒—妇。”
太傅夫人话一出,裴时鸢便猛地抬起头,她看了眼她眼中的认真,终于慌了。
“卿礼”她语带哭腔,“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看着她眼中的莹莹泪光,段卿礼一时说不出心中究竟是何种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