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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渺渺尚自得意,弯着腰绷着肚子咯咯大笑唐逆的落魄样儿,却不想唐逆早已捧了大簇的雪花,满满塞了她一脖子。宋渺渺胡乱抖落出领间的残雪,叫嚣着:“臭唐逆,本小姐不拿点真本事出来,你可真不把我当回事了!”
顾不得天冷,一捋袖子,露出两截如脂白臂,映着白色大地更显晶莹白嫩。她的手却是通红通红,湿漉漉沾着的不知是雪水还是汗珠,嬉笑着满世界追着唐逆要灌雪。
不觉间,早有七八个顽皮的男生女生也加入进来,不管敌友,也不分彼此,胡乱向着最近的人送去大团小团的雪球,大家趁着这把清凉空气,将晶亮银雪热热闹闹扬了一世界!
天色渐晚。夜幕渗透进淡淡白白的雪的反光,重重地压了下来。唐逆与渺渺在雪地里撞了个满怀,却都顺势倒在雪地里大口大口喘气,敞开了手脚,也顾不得身上湿冷,就这样镶嵌在白茫茫大地里,似两颗聚集了灵气的珍珠。
嘈杂声音消停了,耳边尽是雪的消融声,还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她们默不作声,贪婪吸饮着身底混着薄雪清新的馨香枯草味儿,忘却了时间和地点。
一阵有节奏的震动声将二人拉回了现实。
渺渺乐呵呵指着唐逆:“小逆,你的肚子在震啊!”哈出一团白气,袅袅簇拥着奔向天空。
唐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小脸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上挂着透亮的雪珠。她双手伸进口袋掏了掏,拿出一部手机看了看就给摁了,道:“张叔叔来接我了。渺渺,雪这么大,和我一起走吧。反正顺路。”
也不是第一次搭顺风车,渺渺没有多想,点头爽快答应了。
两人拖带着衣角鞋面的泥雪水印,回味刚刚雪中嬉戏之景,仍是觉得有趣,身上还泛着湿湿的余热,手脚却开始觉得冰冷起来,唐逆轻巧地钻进自家的大奔里,却只发出轻微一声惊叹,渺渺讶异,探头一看,只见得驾驶座上赫然坐着一个年轻公子,正冲唐逆浅然微笑。
渺渺第一次觉得眼前如此耀眼。
他应该符合一切少女对于王子的幻想,栗色的头发微微卷起,抓出一个随意但是阳光的发型。他的眼睛也是棕栗色,深不见底。挺拔的鼻梁,上扬的嘴角,过于苍白的皮肤和纤长的双手,第一眼便让人知道他从小养尊处优并精于保养。
恍惚间好像一幅远古的画面,忠贞勇敢的骑士,几经寂寞与沧桑,终于驻足在一位圣洁美丽的公主面前,目光炯炯,单膝跪地,一手牵着健壮俊美的白马,一手紧握神圣的剑,浅浅笑着:“公主,我来保护您回家。”
当然,公主不是她,不是她宋渺渺。
唐逆把渺渺拽上车:“没出息的,站车外眼睛都直了。介绍一下,他是我父亲至交韩伯伯的儿子,韩子游;子游,她是我的死党,宋渺渺。怎么样,和我说的一样傻吧?”唐逆深深看着韩子游的眼睛,似在询问。
韩子游每每未先开口说话,便先露笑意,是良好的礼仪教育养成的习惯,说话也是温文尔雅,每一个字仿佛发自内心深处:“渺渺,早就听小逆说起过你,今天才有缘见到。果然十分单纯可爱,像你这么纯洁的女孩子我可是第一次见到。”
宋渺渺脸色微红,却故作大方一笑:“哪有,小逆肯定说了我不少坏话呢吧。”
韩子游未及答话,唐逆一脸惑色插话:“子游,你今天怎么就回来了?韩伯伯上次还说你得明年回来。身体没事了么?”
韩子游微笑着摇摇头,宋渺渺疑惑地看看他俩,见唐逆深深的眼神落在韩子游的心脏上,心突然一颤。
原来那个公主,早已注定是唐逆。
渺渺扭头向窗外张望,路上的雪不似校园操场的雪那般清洁无暇,而是重重复复叠置了很多大大小小男人女人的脚印,路边树上无力地耷拉着,成块的白雪压透了树叶,此起彼伏掉落在地上,与地面的雪融在一起,也难分清彼此了。
作者有话要说:在卡文的时候,来这里修文是一种乐趣。收藏此文章
Chapter 4、无衣
很多天后,渺渺才明白了唐逆为何拒绝了甜筒,如此娇蛮。
唐逆所拥有的,是张天奇或者渺渺自己都未曾奢望过的生活。当他们还背着各种五颜六色双肩单肩书包上下学时,唐逆已经厌腻于自己的香奈儿包包;当他们向父母苦苦哀求一双好看的运动鞋时,她已经在宴会后悄然褪下她的Jimmy Choo高跟。虽然她从未在学校肆意炫耀,平日也朝起晚睡不着意装扮,可她一直在金银珠宝堆砌而成的殿堂中成长,她习惯了让人艳羡的财富和地位,在不知不觉间,用了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嬉戏人间。
当金枝玉叶遇上蓬门荆布。
宋渺渺固然没能想到如此地步,只是在出席完唐逆的十六岁生日后,朦胧间似乎通透了一些曾百思不得其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