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扇门,沈修沅在衣帽间换衣服,池愿扣着门缝,问:“你是不是有婚约?”
门的隔音太好,池愿听不见丝毫动静,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沈修沅的回答。
“是。”
“喔。”他还以为沈修沅没听见。
池愿气闷得用脚踹门,他力气不大,没想真踹开,就是偷摸出气。
沈修沅的声音响起:“就因为这个,你气了一天,还要离家出走?”
池愿哼哼:“我脾气大你就不管我了?”
“万一呢。”
池愿脑袋没精打采低下,顶住房门,闷闷说:“那我会讨厌你的。”
门毫无前兆被拉开,池愿猝不及防,撞进沈修沅怀里。
沈修沅也没想到,只能堪堪稳住身子,右手扶住池愿的腰侧,让池愿也保持平衡。
沈修沅被撞得闷哼一声,“还挺重。”
“你嫌弃我。”
毛茸茸的头发在沈修沅脖颈间乱蹭,池愿的胳膊搭着沈修沅,一个劲儿往人怀里钻。
边钻还边不讲道理地自说自话:“我就要压你,重吗?重吗?”
孩子还在闹脾气,沈修沅没法,被拱得不断后退。
池愿看不见前路,沈修沅后脑勺也没长眼睛。
真皮沙发摆在衣帽间正中间,等沈修沅后脚跟碰到坚硬的沙发底座时已经来不及,他只能在倒下去之前护住池愿的脑袋,顺手往旁边撑了一下。
结果就是,池愿确实很重,沈修沅的手腕错位,下巴还被池愿的脑袋撞红了。
池愿倒还好,就是鼻子受伤,撞出了鼻血。
家庭医生在家待命半年,终于得到了任务,听沈母说,医生进门时嘴角快要咧到耳朵根。
沈母一会儿在沈修沅耳边唠唠叨叨,一会儿又绕到池愿旁边,问池愿有没有忌口,她好吩咐阿姨熬一锅补汤。
最后踩着拖鞋送医生离开时,还不忘瞪了他们一人一眼,“没个省心的。”
池愿讪讪摸着还有些微疼痛的鼻子,余光看见沈修沅刚好在揉下巴,没忍住笑出声,跟沈修沅抱怨:“好痛喔。”
沈修沅没好气,学着他的语气:“我也好痛喔。”
“那我给你吹吹好不好?”
“行啊。”
沈修沅当真放下手,扬起下巴,双腿敞开,懒洋洋往沙发背上一靠,一副大爷样儿。
本来只是口嗨的池愿不得不采取行动,他挪到沈修沅身边,左手撑在沈修沅腰侧,附身去吹那处红印。
不知道为什么,池愿当时的第一反应不是他们的姿势有多亲近,而是——还好他没有吃味道重的东西。
想着想着,池愿便笑出来,触到沈修沅不善的视线,池愿笑得更大声了,半个人都趴在沈修沅的身上,双肩停不下来地颤抖。
“开心了?”
沈修沅揉他的脑袋,“你一生气,我赔笑赔哄,还得赔个人。这代价未免太大。”
“所以,你以后得小心一点,别惹我生气了。”
池愿笑出眼泪,眸底亮晶晶,像遥远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