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姑娘赏。”银袋子揣起,藏在怀里,那小厮走出门口又被叫了回来。
“你去的时候切记要避开她家那老婆子,瞧着人走了,你再去同他说话,若不然,你说早了,姓杜的嘴巴不严,戏就做不下去里。”
“是。”小厮笑着应承,顺着墙根儿往角门去,一溜烟儿就不见踪迹。
赵云袖懒懒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看天儿,再看看谢府的精致景色,不禁眼睛眯起,嘴角也上扬起来,这些东西上辈子就是她的,这辈子,必然也是她的,谢知韫喜不喜欢她又如何?
即便谢知韫不肯娶她做夫人,那又如何?只要谢家没抬正经夫人进门儿,她就是做个姨娘,也照样是他的妻,管着他的后院,管着这府里的奴才,更管着那贱人死无葬身之地。
“云袖姑娘……”
门外传来管事婆子的声音,探头进来,说是赵嬷嬷在前头找她,叫她过去帮着算一笔账呢。赵云袖敛起凌厉之色,又是一副恭顺温婉的样子,应了一声,捏帕子小步跟着那管事婆子身后。
慢悠悠地走,顺着庑郎,直到消失在尽头。
第010章
早起还是好天气呢,没到晌午就起了风,阴沉沉的黑云逼近,压在头顶,树叶子哗啦哗啦的响,跟落了雨似的。
才送走一船货,谢知韫搓着手从外头回来,进屋解下大氅,水沾了手心儿,就捡了张帕子来擦,“外头冷的跟死贼一样,明儿要是还这个天,越三儿家的酒就不去吃了,我在码头吹上一会儿就风钻骨头,你这小身子板儿,怎么受得住。”
“那不成,头一回有人请我去家赴宴,我还没见识过正经摆开的酒席长什么样子呢。”上辈子她整日憋在这院子里,连房门也不大出,她阿娘又善苛待,非打即骂的将底下的人全得罪完,没人敢跟她亲近,就连春桃也低头不敢在她面前多说一个字儿。
如今好容易有人递了帖子,请她去吃酒看戏,别说是天冷一些了,就是下雹子下雷,她也要去。
文悅噘嘴,接过他递来的帕子,给放到脸盆架上,“原来你也怕冷啊,上回我洗脸沾水,你还笑我,你自己不也这样。”娇嗔的语调上扬,仿佛是抓住了谢知韫的小把柄。
“我不碰水是因为手上戴着宝贝呢,沾了水,万一坏了怎么办,跟你可不一样。”谢知韫故作神秘地捂住手背,文悅好奇,上前要看,男人捂着不给,好一番扒拉,文悅才占上风。
抢过他的大手捧住,上面却空荡荡的,只有早上二人胡闹时她拿笔给他画的一个墨团,就在指节,她还戏称是枚戒指,不准他摘下来呢。
“大骗子。”文悅红着脸抱怨。
“我可没骗你。”谢知韫反手捉住要逃的小手,举着‘戒指’到她眼前,“素箍墨翠的样式,玳织斋都寻不来这等好货。”
“你喜欢?”文悅歪着头笑,打坏主意的心思早就从眼神里冒出来,越性娇憨可爱。
“如获至宝。”男人说的是戒指,也是指人。
小人儿咧嘴笑,牵着他到桌案前执笔,“我给你再细画个好看的,戴一手才热闹呢。”谢知韫由着她胡闹,等她画完一个,拿过笔也要帮她画,“镯成对儿,戒成双,我一个戴多没意思,爷疼你,咱俩凑个成双成对岂不更热闹。”
文悅满肚子的鬼主意被男人力气压制,手上添了两枚‘戒指,脖子上也被他降住明晃晃写了落款——谢三专属。
文悅不满的拿湿帕子擦墨渍,生气地瞪他,对上他的眼神,又败下阵来,别过脸小声骂人:“小气鬼,喝凉水,就会捡软柿子捏,欺负人,大坏蛋……”
谢知韫就在跟前,二人相隔一臂不到,岂能听不到她嘟囔,忍不住心里摇头,眼神里泻出一丝宠溺,“还有这儿呢。”文悅抬头,就见他点着面腮,指给她看。
“我看不见。”她故意垂下眸子,假装不明白他的意思。
“谁做的祸谁来收拾,你既然要耍赖,那爷只能委屈些。”谢知韫作势要去另拿一条帕子,轻飘飘地看她一眼,拿言语要挟,“待会儿爷帮你收拾了烂摊子,咱们得有来有回不是……”
文悅攥着帕子衡量利弊,忽的一下脸就疼红,昨儿个夜里,这人要她喂着吃糖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后来……后来就……文悅摸了摸面腮,莫名的感到羞耻,口腔的酸胀感依稀尚在,叫她不禁抖了一下,嗓音颤抖着,微微夹着一丝喑哑,“你……你不要脸,你混蛋!”
清俊的脸庞混着得意,他半个身子探过来,指尖在面腮点了点,一个字儿没说,就叫她投降了。
“你这个人,总是这么不正经。”文悅轻哼,抱怨道。
两个人在屋里咬耳朵,春桃拿着礼单进来,进门儿就看见三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文姨娘,两只手钳制,像是要把人吃了似的,莺哥儿提一口气,捂着眼睛就往外头跑。
文悅被动静惊醒,慌忙将人推开,又不好意思叫春桃回来,眨了眨眼,顿时羞恼,扯着帕子捶他,“你坏啊,我以后可怎么见人……”
春桃是她身边伺候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都怪他,大白天的哄着自己一起发疯。
“她什么不知道。”谢知韫抓住心口的手握着,热气还在脸上,眼神黑亮,是迷人的深邃,他慢慢伏下身,居高临下的与她对视,滚烫的气息自上空扑来,带着羞人的烫,他笑的真诚,说的下流,“你兴致到了的时候,开心的动静可比这会儿大多了,清脆悦耳,爷能听见,她们在外头守门的还能是聋了不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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