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门不知是何时被关上,满江的月色悄悄从船舱里溜走。
幽暗之中,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两个人的心跳。他吻着她,而她回吻着他。
姬澄澈的手慢慢地变得不老实,放肆地在她的身上游走探索。
唐雪落被他紧紧地拥在怀中,听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急促,白天面对项岳和他的三百铁蒺藜时的那份从容自若早已燃烧得干干净净。
意识深处仅余下的那点儿清明令她又羞又气,偏偏想要推开他时,内心里又渴望他能将自己抱得紧些、更紧些。
“你……你的伤还没好——”
她奋起余力试图做最后的抵抗。
“嗤——”身上那件象征至高无上权柄的神袍已落入姬澄澈的手中,裸露出一对香肩半截****。
“澄澈哥哥——”唐雪落羞得无地自容,恨恨地一口咬落在姬澄澈的肩膀上。
“唿——”恰似火上浇油,姬澄澈心底里一团烈焰遽然爆绽开来,几乎吞没了整个身心。
他的一只手插入唐雪落的身下,另一只手干脆肆无忌惮地攀上她裸露的肩,顺势而下冰肌玉骨入指滑软,宛如触到了一个醉人的梦境。
再顺势而下,指尖一攥半轮江月悄然纳入掌心。
今晚的这江月是如此的皎洁,那如梦似幻的月色如水波般起伏荡漾,在指尖就像精灵一样的跃动舞蹈,随心所欲变幻万千……
“澄澈哥哥——”唐雪落颤声低呼,如泣如诉有若天籁。
“砰!”猛然一阵江风吹来,将船舱里紧闭的窗户撞开半扇。
一股异常凛冽的冷风灌入船舱,姬澄澈的头脑一凉清醒过来,就看到唐雪落神袍褪落狼狈不堪半依半靠在自己的怀中。
他呆了呆,那窗外的月色静静泄落进来,将船舱里景物映照在一片朦胧光彩中。
姬澄澈望着怀中宛如象牙雕刻的香肩玉背,魂魄仿佛在瞬间出窍,骚动的心像是脱离了尘世的羁绊飞翔起来。
劈破旁门见月明,怀中犹拥红袖香。
一轮江月初照人,何人初见月?
唐雪落明显感觉到了姬澄澈的变化,她忐忑地张开眼睛,随着姬澄澈的目光望去,那一轮江月正与小船如影随形悬在清朗的夜幕中。
谁家今夜扁舟子,不知江月待何人?
她轻轻收拾好散落的发丝,抿着唇微笑,合拢衣袍静静地伏在姬澄澈的怀中。
江天一色无纤尘,滟滟随波千万里。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哗,哗,哗哗——”静谧中江涛拍打船舷,小舟在月色下乘风破浪向东海奔去。
两岸的花树模模糊糊被月色罩上一层神秘而美丽的光芒,在夜风中婆娑起舞。偶尔几声夜鸟猿啼,伴随着远远传来的船工号子,令这夜更加恬静幽远。
“对不起,雪落!我不该把你带入这样的危险中。”姬澄澈捧起唐雪落的脸,嘴唇轻轻抚过她的嘴唇。
两个人彼此相依拥在船舱里,望着窗外的夜景,谁也不想说话,谁也不愿打破此刻的宁静。
于是斗转星移,黎明将至。
窗外的夜空里渐渐亮起了第一缕鱼肚白,唐雪落打开舱门,不由发出了一声惊呼,整个人手足无措仿佛呆住了。
姬澄澈不知发生何事,也赶忙跟到舱门口,就见商梵衣象座泥像般一动不动盘腿坐在舱门外,背对两人眺望江景。
姬澄澈与唐雪落对视一眼,惊道:“婆婆,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何坐在舱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