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兵丁笑道:“将爷,您不是吩咐要演好的啊。”
孙副将笑着举起鞭子,佯作欲答,笑骂道:“好个猴崽子,金将军说了,你们几个去领赏吧。”一个个欢喜乐笑,谢过孙副将去领赏去了。
一队羯兵岸边会合后,趁着天还没亮,又悄悄渡河而回。申闻这会心中其实甚是焦急,只是面上不动神色,眼神看着账外。手里的马鞭有节奏的敲打着身旁的桌子,身边的几人只是觉得他沉稳有度,可是哪里看清,他握着马鞭的手,因为过于用力关节都有点发白。
“报!将军,他们回来了。”一个哨探急乎乎的进来。
申闻眼神一凝,马鞭往桌上一扔,道:“哦,走!去看看。”起身亲自迎出账外。
那一队羯兵浑身依旧湿漉漉的,远远看到申闻亲自出迎。连忙跑过去,单膝拄地,那带头的道:“将军,我等回来了,一个不差。南周的军队没有发现我们。”
申闻单手虚托,道:“好!!随我回大帐,速速将所见所闻告知。”
回到营帐,挨次坐定。申闻道:“快,说说看。”
那领头的道:“将军,此次南周的军队怕是被调动起来了。我们还没过河,就听见南岸有动静。岸边列队巡逻,约莫一炷香一队。渔村里办着丧事,我们本打算进去再闹点动静。但是村口还有兵丁把守,我们进不去。”
申闻道:“好!!去休息吧。”
那领头的道:“将军,我们趁夜还探了一下南周的军营。”
申闻一听,忽的一下站起身来,道:“哦,都看到些什么?”
那领头的道:“军营内调兵频繁,我们躲在营外一个时辰,进进出出毫无停歇。”
申闻眉头一皱道:“哦,那看来南周在彻夜调兵啊。”
那领头的道:“他们一个带兵的人物带着督军,还绑了几个偷懒的巡逻兵。我们听见他说这几日便要和我们干起来这样的话。”
申闻道:“好,你们此行立了一功,来人带他们去领赏!第一队有消息了,即刻告诉我。没有他们第一天就闹出的动静,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成效。南周军队这么大动静,他们指不定在哪里藏身。我要即刻去见奚丁将军,你们各按本分不可妄动。”几人领命而去。
申闻打马直奔奚丁所在村落,提前十里便下马步行。事关重大,申闻撤去甲胄,轻装而行。其时尚在夏日之末,虽然佛晓时分,可温度依然不低。申闻心中焦急,一路奔跑,临近村落早已汗流浃背。
村落前暗哨一把拦住,喝问道:“谁!”
申闻一句话没说,腰牌拿出一晃。那哨兵一看原来是申闻,当即单膝拄地,道:“参见申将军。”
申闻道:“速速禀报大将军,申闻求见。”
那哨兵飞奔进村,空余的哨位即可就有新人补上。奚丁一听申闻求见,即刻召集身边参军及各副将齐集土地庙内。
申闻一步跨进来,奚丁就道:“不必虚礼,直接说,前方情况如何?”
申闻道:“大将军,南周军队已经调动起来了。南边已经整军备战,战事恐怕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
奚丁道:“好!!”看着铺在桌上的地图,沉思一会。
奚丁道:“河北岸有一山,周回二十里,与都梁山相连,南枕淮河之险,名曰斗山;右有缓坡,坡中从林密布,其左为陡山;两山遥相呼应,可以埋伏军马。公山艺,秋付你二人可引五千军往斗山、陡山两侧埋伏,等南军至,放过前敌,南军其辎重粮草,必在后面,但看北面有火起,可纵兵出击,就焚其粮草,断其后路。田庸可引五千军去缓坡密林中埋伏,只看北面火起,便可出击。先放滚木,延缓敌军行军之速,备足箭矢草垛,放火烧之。宁苍、牧浊各引一千五百军,预备于淮河北岸之东等候。看到北边火起,便可抢夺南周的渡船断其后军南撤之路,为我军南下留渡河之物。申闻这次你是核心,成败皆在于你。你自带领前营三千老弱,且打且撤,务必将南军全部诱至山谷伏兵之处。率先前来偷袭的定是南军前锋精锐,你带至谷内进入我军口袋,前路放火焚之,阻其前进之路。”
奚丁又道:“此战要全歼南周军队,除去协防彭城的一万将士,山谷埋伏的一万三千余人,还有申闻的诱敌之兵。剩余两个万人队,我亲领之突袭南周后军主力。前方战事需速战速决,南军降兵一个不留全数杀光,你等即刻回援。吃掉南军的所有人,就准备南渡,抢占山阳渎。记住,贻误军机者,战场抗命者,临阵逃脱者立斩不赦!”
“是!”几个副将一一领命而去。
翌日夜,淮河之南,中军行营大帐之中灯火通明。崔宰、常啸天、金焰依旧在等候前去斥候的消息。眼看大战将至,空气中那股肃杀的气氛几乎浓郁的似要滴落下来。此次给羯赵演的戏,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效果。
“报!!北岸西五十里山中,有敌军异动!”一声探报,似乎将这压抑的气氛撕裂出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