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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尾声身在娑婆(第1页)

是时如来含笑,放百千万亿大光明云,所谓大圆满光明云、大慈悲光明云、大智慧光明云、大般若光明云、大三昧光明云、大吉祥光明云、大福德光明云、大功德光明云、大皈依光明云、大赞叹光明云。放如是等不可思议光明云已,又出种种微妙之音,所谓檀波罗蜜音、尸波罗蜜音、羼提波罗密音、毗离耶波罗蜜音、禅波罗蜜音、般若波罗密音、慈悲音、喜舍音、解脱音、无漏音、智慧音、大智慧音、狮子吼音、大狮子吼音、云雷音、大云雷音。出如是等不可说不可说音已,娑婆世界,及他方国土,有无量亿天龙鬼神,亦集到忉利天宫,所谓四天王、忉利天、须焰摩天、兜率陀天、化乐天、他化自在天、梵众天、梵辅天、大梵天、少光天、无量光天、光音天、少净天、无量净天、遍净天、福生天、福爱天、广果天、无想天、无烦天、无热天、善见天、善现天、色究竟天、摩醯首罗天、乃至非想非非想处天,一切天众、龙众、鬼神等众,悉来集会。

——《地藏菩萨本愿经》

我将安期的衣冠冢安放在大光华寺里,这里有翩翩陪伴着他。

那石阶十分古老,纵然重新被修缮过,也能看出被长年露水沁染成苍黑色,拾级而上,隔着多厚的登山靴也能感受到这彻骨的阴冷,一级一级又一级,这阴冷冉冉上升并积累起来,一路走下去,几乎能通达脑门心。

两侧的竹林十分高大,冠首相接几可遮天,竹林里蒸蔚起湮湮的浅紫色薄雾,仿佛是被疏笔点染的水墨写意,偶尔一阵山风飘过,传送过来清晰的钟声和诵经声。

经文是神秘的咒。滚瓜烂熟间,让人忘却去解其中意。我向往那些极乐世界光华灿烂的宝象。五色莲池,云霞千丈。金刚七宝幢,擎琉璃地,以黄金绳,以七宝界,八万四千色如亿千日不可具见。那样的繁华迷离。那些璎珞,火焰,旃檀。还有生满华叶的宝树,琉璃色中出金色光,玻璃色中出红色光,玛瑙色中出砗磲光,然后珊瑚琥珀,一切众宝,以为映饰……

那是我无法到达的境界,透彻的言语,点破了天机,点不破人心——我的人生早已被魔障,人比天更难懂。

所以这样的想象,是我唯一的乐趣。

竹林里散发着我熟悉的气息——那是彻骨的悲哀。偶尔有水珠状的斑点生在竹上,人们叫它“泪竹”,或者“湘妃竹”——真是绝望的名字。但因为绝望,所以显得格外空灵和平静。它所显示的盎然生机,几乎和死亡同样强大。

失去了一个人,我也可以活下去。

失去了任何人,我都要继续活下去。

有时候活着与死去一样,是没有选择的事情。

太阳出来了,我抬头看看刚升起的太阳,才发现它几乎是没有颜色的。说不上红,也说不上黄,只是灿烂。灿烂到没有心肺。那光华璀璨之中,这竹林便犹如传说中海外仙山,凡人不能涉足的异境。

可是我再也没找到那所修落殿——也许那条路,只有翩翩可以带我过去。

叶氏有一部分资金专用来修缮庙宇,大光华寺自然是首当其冲。经过这么多年,这里修了好几条盘山公路,来往的车辆也方便多了,香火十分旺盛。

寺院中总是有许多人,有人冷静,有人狂热,有人聪明,有人愚昧。我总是漫不经心地拿三柱香,然后便看着其他人的动作。时有老者非常祈诚,会跪倒于露天的地上,以额触地;有和尚三步一叩地走来,额上隐有血迹。香火很旺盛,于是空气便会十分地热,天空中有游丝软系般的香烟扑面,于毛孔中渗入肌肤、血肉、骨髓,人便会莫名地狂热起来。我冷冷地伫立,于善男信女中,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但那并非我的宿命。忽然抬首,周围的人都不见,梵音仍在,香烟仍袅袅,牛头马面,千奇百怪的魔鬼乘云而至,横行于世间,周旋于我的左右,却并不曾扰我分毫。我冷眼旁观,世人的宿命,结业已深,无力可逆转。

有善祷的和尚走上前:“施主,许个愿吧,三界上的佛,一定会听到你的愿望,保佑你的。”

三界上的佛,他住得那么高,我们这些渺小生命的愿望,他能听得到吗?

“施主,许愿吧,佛无所不在,当你看到一朵花开的时候,你其实已经见到了佛。”

我跪在佛陀的面前,看佛慈悲的面容,佛亦含笑看我,旁边有和尚轻轻敲钵,有梵乐,香烟袅袅升起,佛陀慈悲的脸隐在烟雾中。

我仰起头,想到那个修缮佛堂的男人,曾在痛苦中亲吻我的眼睛。

他现在,幸福吗?我们或许都是自私的人,所以不配得到幸福。

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人已经死去了。如果真的有佛,佛应该会把那样纯白的人物留在自己的身边。

大光华寺有种很美味的茶,是采下菩提树的花,用细线小心串起,在阳光下曝晒数日,候其干透,放入密封罐内,待日满之后,加山泉冲沸。那菩提花通体金黄,明艳亮丽,袅袅然飘着些诱人氤氲,细抿一口,不涩不苦,微甘微甜;香味绕舌,似淡实浓,清新醉人。

去的多了,寺里的禅丈也分外客气,不只奉茶,大多数时候,也愿意听我谈谈佛经——我那浅薄的知识,说出来只会污人耳目,但是我知道这照拂是得了蓝剑的口谕,我也只心照不宣。

大殿里和尚们在做功课:“若真汝心,则无所去。云何离声,无分别性。斯则岂唯声分别心。分别我容,离诸色相,无分别性。如是乃至分别都无,非色非空,拘舍离等,昧为冥谛。离诸法缘,无分别性。则汝心性,各有所还,云何为主。”

我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却从不觉得烦倦,听的时候,思绪游离在天空与大地之间,似乎离开的身体独自存在着,从天上安静地俯视着红尘中的自己,那样起伏不定的宿命。

院子里的梨树开了花,日间便坐在梨树下刺绣,指尖抚过柔软的丝绸,这种有生命的布料在指底微微地颤抖,像是水波起了涟漪。有风吹过,梨树上的白花纷纷落下,落在丝绸上,那一段时间,绣出来的布都带着幽香。

抬起头,日光仍然雪亮,那么疼痛的明亮,心里却冰冷如月。这样的人生,何必再有什么来世?

我问方丈,莫非每一个人都可以往生净土么?当年提婆达多一心一意将净土带来人间,也许是个错误——因为浑浊的生命不经净化,又如何能存于净土?那是弥勒一心一意成就的新的国土。与十方浊土不同,净土是救恕一切生命的场所。但他的愿望却又是那么的慈悲,他将生命溶化在这个愿力里面,只是期望有朝一日,这悲愿终于实现。

这可真是个悲伤的愿望!

我问方丈,莫非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佛?不是说每一个人都有佛性,可是我们的眼睛被蒙蔽,我们的听觉被混淆,我们的鼻子只闻到邪恶的香气,我们的身体被世俗所缠绕,我们的意志被欲望所脆弱——我们早已离开了大义。当年释伽圆寂时,把佛性广布在世界上的万物中。所有的事物上都有千年前释伽的愿力存在,这种悲愿长存于世间,无论多少年,也并不泯灭。

这可真是个善良的愿望!

老方丈微微一笑:“施主你是拿得起,放不下,看得破,忍不过。未解尘缘也未解佛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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