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一位皮肤黝黑的中年人。却正视若无睹般独自喝酒吃菜,他身旁也有一个浓抹艳装的女人,但是,却冷落地坐在那里发呆。
那胖子,不错,正是大名鼎鼎的狐偃罗汉,那中年人,却正是剑铃子龚宁!
门帘被忽然掀起,狐偃罗汉尚自不觉,依旧沉醉在温柔乡中,剑铃子龚宁却面色一沉,转首望来——
于是,这位金雕盟爪环旗下的第一把高手,不由得满面通红,尴尬而惶恐的急急离坐而起,躬身行礼。
楚云一笑道:“免了。”
他的目光又投向狐偃罗汉,大罗汉这时也已察觉到有人进来,急忙抬头一看却与楚云的眼神接个正着。
楚云哈哈大笑道:“老哥哥,你真是又色又迷,老不正经,胃口还真好得很呢。”
狐偃罗汉一把推开身边的女人,老脸火热,却厚着皮逍:“呃,伙计,这个,呵呵,这只是逢场作戏嘛,她已名花有主,呃,嘿嘿,俺却用不着这么守身如玉哩。”
他又忙着招唤大漠屠手:“啊哈,你也来了?老库,来来来,要不要也找个娘们乐一阵子?呵呵,须知良辰易去,青春不再……”
一面说,这位独脚巨枭已急急抓了一把碎银塞在两个女人怀中,连推带拉的送出门去。
大漠屠手向龚宁挤挤眼,低声道:“好小子,看本座回去不告诉怡如.一离开眼,你就不老实了……”
“怡如”,是龚宁尚未过门的妻室,二人可恩爱得紧,只等龚宁一回拐子湖,便准备迎娶了,临行之前,那位多情的姑娘,还特别要求大漠屠手对他的这一位多加照顾与管束哩。
剑铃了龚宁自来不喜言词,这时急得一张脸通红紫涨,忙着解释,却又越说越糟,窘像可掬。
楚云露齿一笑,拍拍龚宁肩头,道:“别急,有在下为你作主,男人嘛,在外面稍微拈花惹草是免不了的,只要不当真,不过份,也无伤大雅,在下往昔也同样的风流过一阵呢。”
狐偃罗汉正好回来,闻言大笑道:“可不是么,要不然怎么会叫浪子?你别假正经,俺只不过解解闷罢了。龚老弟的那一个也是俺代他叫的,他可真老实,连一根指头也没有动人家,呵呵,将来准是个老实丈夫,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
楚云摇摇手,道:“别乐了,在下之事可曾办妥?”
狐偃罗汉怪叫道:“你把俺看成何等样人了?俺岂是如此不负责任,贪图安乐之辈?要不办好了事,俺怎敢到这里寻欢买笑?”
楚云笑道:“说来听听看,都买了些什么聘礼?”
大罗汉翻翻眼睛,咽了口唾沫,有板有眼的道:“嗯。
你听着:鸳鸯被面十六张,芙蓉绵帐二十幅,全套枣木桌椅十二套,绞罗缎五百匹,精绣各种花卉软鞋一百双,丝织枕头两百对,檀林雕花箱柜五十个,上好香粉胭脂三大
束,龙凤喜烛八十对,另加凤佩霞冠十六件……”
大漠屠手睁大眼睛,喃喃的道:“有……有多少人要成亲?一百对还是两百对?”
楚云亦失笑道:“买这么多作甚?足可用十辈子了……”
狐偃罗汉又接着念:“雌雄骏马配以镶珠饰玉鞍辔各二头,红罗彩帕一千条,燕窝三百斤,鱼翅三百斤,上好熊掌四十只,百年老参六十盒,金钗玉环各十幅,白金嵌翠耳坠分福禄寿喜成四件,外加附有三层纯羊毛缕绣金丝‘蜜’字团的并蒂绵榻一张。”
楚云咽了口唾沫,道:“这许多东西,老兄,你都在哪里买的?”
“洛阳城,历代帝王之都。”大罗汉平板的道。
楚云向四周看了看,道:“可真不容易,东西可安置好了?”
狐偃罗汉叹了口气,道:“是的,包下来一家客栈,整整装了二十大车,双辔的。”
剑铃子龚宁在旁恭谨的道:“洛阳城虽然繁华富足,物品花式极多,却也几乎被弟子等搜购一空,忙得店铺老板东奔西跑,周转凑集,当时可委实惊动了不少的人。”
狐偃罗汉一屁股坐下,龇龇牙道:“老弟,他们还以为是哪位王公大臣娶媳,有的更怀疑皇帝老儿在招驸马呢,嘿嘿,俺忙了这么一场,出来散散心该不算过份吧?”
楚云大笑道:“谁说你过份了?老兄,你真是能干之极,过几天容愚弟好好请你吃一顿,再到姑娘那里散散心。”
大罗汉眉开眼笑的道:“真的?”
“当然。”楚云拍拍他肥厚多肉的肩膀,靠着坐下,这时,门帘又被掀开,天狼冷刚已迈步进来,朝二人招呼了一番,他身后跟着的堂棺将酒菜也搬了进来,放在桌上,天狼冷刚呵呵笑道:“本座就听到是严兄的声音,怪不得盟主要老杀才进来抓人出去打一顿屁股哩,好了,本座顺便将我们自己叫的酒菜也移过来了。”
狐偃罗汉抹去额际的汗水,笑道:“呵呵,嘿嘿,倒叫冷兄见笑了。”